圣灵镇魂曲（第一章） 万黯风

第一节

窗外一片火光，凌乱的声音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震动，疯狂地朝着绝望的居民楼中涌去。

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守卫已经被全部被杀死，这座超级城市，终于还是在精灵统治了一百年之后，被彻底攻破了。

不请自来的武装之士手持刀刃，朝着手无寸铁的精灵开始疯狂的收割，并且四处放火以消除精灵的痕迹。

“妈妈，我怕。”几个小孩子使劲的想要往年轻的母亲怀里钻。母亲惊魂未定，身体还不住的颤抖，但是外面冷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往四周看了看，孩子太多了，但是能够躲避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柜子。

必须要牺牲。

看着四个小孩子不住的啼哭，她思考了很久，最终一咬牙，先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将唯一的儿子塞进了柜子，尽她美术方面的所能，用了很多其他的物品隐藏它的存在，她刚刚做完这一切，门被粗鲁的用脚踢开了。

那是两个全身披挂着银甲的骑士。

“求求你们，别伤害我的孩子。”精灵母亲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柔弱的身躯紧紧的抱住了几个孩子。但是骑士的反应如同他的头盔一样的无情。他冷冷的推开想亲吻他的母亲，然后一刀刺了进去。

一个骑士开始祷告，但是他身边的那个骑士显然没有耐心，手中的骑士剑一挥，呆若木鸡的几个精灵孩子瞬间将恐惧凝聚在脸上，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人类的杀戮。男孩惊恐的想要尖叫，但是透过缝隙姐姐那圆瞪瞪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硬生生的将他的恐惧给压了回去。

“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他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己催眠着。然后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从梦中逃脱。

 

接着，奥古斯多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渐渐入冬的圣城散发着一种低温下消极的动态。他看向窗户，外面没有任何的灯火。战后接近十年内，这个城市已经习惯了沉默和悲痛，说不清是再向死人默哀，还是对活人无声的控诉。

所有的荣耀下，都是累累的血痕，滋养着城市下的土地。

奥古斯多从床上坐了起来。寒冷让他有了一丝的清醒，终于将那一幕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又梦到这个场景了吗？”他低头自言自语，“果然还是忘不了啊。”

大屠杀之后的一个星期，瑟瑟发抖的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人类们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显然对这个精灵族的幸存者颇感兴趣，是出乎于杀戮之外的兴趣。

而后，一个祭祀收养了他，十年过去了。

他以一个精灵的身份，表面上怀着对至高神的虔诚，慢慢的混迹于光明军队。

“你要做什么，复仇吗？”出师那天，师父拿着巨大的法杖狠狠地戳着地面，问奥古斯多。

“不是？”

“那，你想做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对教会并不是打心底里的忠诚。但是，如果不是为了复仇的话，你那样伪装的目的又是什么？”

奥古斯多没有回答师父，但是在他的心底却有着清晰的答案。

结束这场战争。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的错，结束这百年的流血。

但是，只有一方完全的泯灭，才会将战争完完全全的泯灭。

为了这个目的，他毅然穿上了圣教骑士团的盔甲，拿起武器朝着与自己流着相同血脉的族人砍去。

“叛徒。愿希洛神永远诅咒你。”

“快魂飞魄散吧，你这个恶魔。”

在凯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的俘虏朝着自己吐口水，说脏话，而更多的则是那些妇女儿童或仇恨或祈求或鄙视的目光。夹杂在一起犹如无形的箭矢，朝着他疯狂的喷射过来。

不过，好在这种东西，习惯就好。

在一阵追忆历史之后，奥窗外已经开始破晓。晨曦之光透过黑乎乎的云层照射到大地，让所有活着的生命可以抬头看一看那泛着深蓝色光芒的天。他迅速的穿戴好简易盔甲，打开门，走了出去。

“骑士大人好！”

“骑士大人好！”巡街的士兵纷纷向他问好。十年的安定，并没有让人类居民们安心多少。

拜自己高贵的身份所赐，一出师的他便以魔法师的身份获得了进入圣教骑士团的资格，在见习骑士团中修行了两年，他便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魔法骑士，同时被授予了褐衣法师和骑士的双荣誉称号，来到了这梦寐以求的战场，来实现他的梦想。

他慢慢的登上了城墙，想俯瞰沙漠的景色，但是他却在城墙的一角发现了他老友的身影——阿蒙德拉。

一个和他一样没有什么虔诚的骑士，只不过他的不虔诚却是很明晰的显示在外面。玩世不恭，从来不参加祷告。不过因为他本身强大的实力，圣教骑士团的执法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喂，上帝之子怎么起的这么早。”阿蒙德拉并不排斥这些神的师徒，虽然他经常戏称他们神棍而收到别人的决斗邀请。

“嗯。今天下午出任务，我得早点起来，适应一下身体。喂！”阿蒙德拉丢过来一个小小的酒瓶，那可是军营的违禁品。

阿蒙德拉将视线拉向远方，此时沙漠的视线格外的清晰，远处扬尘的地方光线开始升腾起来，朦朦胧胧的像极了伊甸园诱惑的圣洁。每一个土丘，每一棵植物，在这淡淡的晨暮下棱角分明，清晰可见。没有长河，没有落日，此时的宁静完全让无法让人理解到所谓沙漠的苍茫。

“拿着喝了吧。”他没有正视奥古斯多，仿佛是已经被远方那宏大的场景给迷住了一般。“不要，就给我扔了。”

奥古斯多想了想，还是悄悄的揣在了怀里。

“你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当奥古斯多临走的时候，他冷不防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奥古斯都一愣，脚步停住了。

“所以，像你这样的圣人？不要去触碰感情，害己，更害人。”阿蒙德拉仿佛在假装古老的哲人一般，依然望着远方。

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许多人都习以为常并且深恶痛疾。奥古斯多摇了摇头，重新拾起脚步，开始向前进。

一个小时之后，部队集结。

领头的人是一个虔诚的圣骑士——拉海尔。

他检阅着这一小队骑兵，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喜欢这一群骑兵的战斗素质。看到这一幕奥古斯多也开始张望着他的同伴，五十人中，大部分是新兵。

“是什么状况？这一次的任务困难度完全未知，但是我们……”拉海尔凑到奥古斯多的耳朵前，说道：“这如果运气不好，完全就是送死。”

“精灵似乎从绿色奇迹带来了新的兵源，开始猛烈的反击。看来兵源吃紧是真的。”奥古斯多淡淡的说了一个胡编乱造的理由。

“是么。”拉海尔将信将疑，不过不管真假都改变不了军队配置的问题。

他扫视了一圈马背上的骑士，然后大喊道：“我是你们这些人的头！我们的任务是拔除圣城东部发现的一个小军事基地。由于斥候只是匆匆的侦查，对于敌人的力量我们完全不知道，所以，给我拿出十二万分的勇气。明白了吗杂碎们？现在，跟着我出发。”

巨大的吊桥开始缓缓的下降，一队死神开始在旷野中策马奔腾。

“追风之翼，愿伟大的至高神与我们同在。”奥古斯多随手释放了几个咒术，众人的行军速度也陡然间加快！

“这是？预言术？”拉海尔好奇的问道：“我可不知道除了那些苦修的僧侣以外，还有人会使用预言术。”

奥古斯多微微一笑，算是带过了这个问题。

其实，那不过是低级的风翔术。只是在前面胡乱扯了点咒语而已。但是，骑士的士气却是立即上升。

很快，真正属于沙漠的骄阳开始展露出他真正的本性。沙漠一层不变的景象联合着湛蓝到苍白的天空，一起炙烤着每一个骑士的心，不过在奥古斯多的伪预言术加持下，行军速度依然保持着，拉海尔不禁对这个异族的圣骑士投去了一丝赞许。

踏踏。踏踏。

依然是繁琐的马蹄声，那种近乎悲鸣的演奏迎接着清晨的熹光，又送走黄昏的晚霞。广袤的星空在他们头顶像是扯开了一块大大的幕布，不断的变更着背景的颜色。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骑士们终于开始减缓行军，离着目标的地点越来越近。

那是一座小城，不过可能因为是深处教会的控制地，即使是这样的深夜却并没有多少的灯火，如果只是匆匆的路过绝对不会注意这一小片暗红。

“去看看。”拉海尔指了一个资深骑士，他下马，朝着那个小镇跑了过去。

十分钟之后资深的骑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这个城镇很小，规模只有不到一百户。而且周围也没有很多的庄稼，完全不像是什么军事基地，要说的话，临时避难所还差不多。”

“只有这么少？”拉海尔也微微惊异。如果只是那么点程度的话完全没有派这么多骑士的意义。“有没有可能有暗中驻扎部队什么的？”

“没可能。“斥候摇了摇头，道：“这个城镇本身并没有什么粮食收入。如果是维持一支军队的话，庞大的补给线一定会给我们完全发现的。精灵不是傻子，而且，精灵也有胖子。”

只是，斥候俏皮的谚语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这支骑兵队依然保持着严肃。

拉海尔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问道：“奥古斯多，你怎么看。”

奥古斯多淡淡的说道：“我带一些人去，如果只是小镇的话，全部屠杀。如果真的有隐藏实力的话，我会放信号。你们赶快回圣城就行了。”

“可以。”拉海尔对于奥古斯多的建议很满意。

奥古斯多是一个很奇异的骑士，身为精灵，但是对于精灵的残忍却是连他们这些异族都有些动容。但是每每去问到他原因的时候他却总是拿对至高神的虔诚作为挡箭牌。

下面的骑士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然后一个年轻的骑士立即就道：“长官，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作为骑士，我们怎么可以去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是圣战，我们……”

“你在说什么，骑士！”奥古斯多不客气的打断了那个骑士的絮叨，然后看着他，冷漠的眼睛中完全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不应该是吗？”似乎有了信仰作为后盾，骑士的说话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我们是带着荣耀来的，是为了感化和救赎那些异族的！骑士大人，我敢说你刚刚的言语已经偏离了至高神的航向。”骑士坐在马上，挺直了腰板。

“说完了吗？”奥古斯多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的面前是一个死人一样。

那个骑士点了点头，愤怒的握着剑柄。

奥古斯多打了个响指，那个骑士惊愕的发现自己被一团火焰所包裹，接着身体各处灼烧的痛觉不断传来，他想发出惨叫，但是火焰已经从他张开的喉咙中延伸了下去。在一阵痛苦的咯咯声中，他的全身扭曲化作了一堆灰烬，随着风洒落在了沙漠中。

静静的出手，静静的杀人。

所有的骑士包括拉海尔看着奥古斯多，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们不是来圣战，不是来救赎的。”奥古斯多静静的说道：“我们，是来打仗的。现在，想跟我来的，一起。如果没人，我一个人屠杀。”说着他催动战马，朝着那座单薄的小镇而去。

没有人动一步，拉海尔无奈，果然还是新兵，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战争基调，还在畅想着小说中的骑士精神，他回过头去，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该去的，给我快去！”

那几个骑士显然被震慑到了。被拉海尔这么一喝，十多个人连忙骑着战马跟了上去。

站在离小镇只有一个冲锋的距离，奥古斯多停下了，然后抽出了骑士剑，他的眼睛迅速变得深红，夜空中显得格外的诡异，凭借着对黑暗的感知他扫视了整个村庄。没有埋伏，没有暗哨，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守卫，而且装备极差，甚至说不上是一个战士。

“听好了，我会先上去，在小镇的土墙上炸一个缺口，然后你们骑马冲进来四处放火制造混乱。你，还有你去门口守着，务必把整个小镇的人都杀死，不留下幸存者而产生不一要的麻烦。明白？”

“是。”有了刚刚的震慑，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于是奥古斯多上马，整个人紧紧的附在战马上。战马开始加速，毫不掩饰着夜空中的马蹄声。

当奥古斯多离土墙只有几百米的时候，墙上的斯伊兰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个个慌乱的发出警报，然后朝着他射了几支软弱无力的箭。果然是没有接受过战斗训练的精灵，连最引以为傲的弓箭都不像样。

奥古斯多眼神一凛，精神力开始锁定远处的一块墙壁，那块墙壁上的几个精灵瞬间感受到了空气变得异样的灼热，只是他们觉察到已经太晚了，在他们的脚下墙壁从内部爆炸开来。石块残混着骸朝着四周飞滚。奥古斯多一摆缰绳，胯下的战马带着他猛地跳起，恰好从那细小的缺口中跳了进去。

“砰！”随着他跳了进去，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这一次可不同于刚刚的小型爆炸。巨大的声势将整个后方的守卫尽数埋葬。巨响划破了天际的宁静，在深蓝的空气中划出了刺耳的涟漪，接着便传到了整个城镇。城镇开始慌乱，不多时空气中便满溢了哭喊声，然后各家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而城镇的警钟也开始了震荡。奥古斯多停马，冷冷的看着村子里集结的“军队”。

“是，圣教骑士团！”有一个稚嫩的精灵认出了奥古斯多的装束，惊恐的举起了武器。但是当他们看到只有一个骑士的时候，无数的稚嫩的战士朝着他冲了过来，

然而在同时，在奥古斯多的身后战马近乎疯狂的嘶吼声冲破了破损的墙壁，犹如钢铁洪流一般朝着惊恐的精灵冲了过去。

精灵们慌乱的拿起了精致的弓，朝着骑士就是一通射击，但是这么近距离，又能有多少伤害呢。骑士们一个冲锋，仿佛庞然大物一样冲进了精灵堆中，他们挥动着骑士刀，不多时鲜血如同霏霏淫雨一般而下。

精灵们被打散四处逃跑，曾经优雅的头颅被四处遗弃。

奥古斯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而那些新来的骑士们则早已经在杀戮中迷失了自己。他们一个个点亮了火把，冲进了小镇上目所能及的房屋，疯狂的搜寻着里面活着的生命，然后再点着火焰，将点缀的非常精致的精灵小屋完全吞没在火舌中。

似乎，自己也应该做什么吧。奥古斯多抬起头，催动着战马，慢慢的来到了整个城镇最大的一间房间，下马，狠狠的一脚踹开了大门。随着那扇雕花的木门被毁坏，两个埋伏在门后的侍女瞬间从出现，她们举着匕首，朝着全副武装的奥古斯多刺了过来。只是，那样的武器，就是连他的铠甲都无法破除吧。他轻轻的一挥手，两道风刃便割裂了她们的喉咙。

“难道有什么大人物吗？”他想着，大踏步朝着房间里面走了进去。

在许多无用的装饰下，里面的空间并没有如同外面那么巨大。他不紧不慢的慢慢的审视着整个房子，在确认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抓住最后一个房间的把手，慢慢的打开。

这是一间装饰精致的房间。宁静，淡淡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这更加确定了，里面确实有一个大人物。

嚓。

重靴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无情的划破了宁静。

他抬起头，在他的面前则是一张大床，此时正被薄薄的帷幕所包裹，不知道躺在上面的是谁。他伸出手。

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重手套上出现了一阵灼黑。

很无用的火焰魔法，连金属的温度都无法预热。他的手在空中呆立了一下，然后撩开了帷幕，犹如揭开了一个神秘的花园。

一个曼妙的精灵女孩，正举着一根精致的法杖，惊恐的看着这个全身披挂着铠甲的怪物。紫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她的脸上则显现着病态的潮红，身体也因为坐着而摇摇欲坠。

病态，华丽。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生下不久就死去的妹妹。母亲摇着这个婴儿的尸体是多么的美丽。不知不觉中，他便被这一幕的场景所迷住了。眼前的精灵女孩，似乎有着别样的诱惑力。

生病了吗？

奥古斯多伸出手，但是在精灵的法杖尖端却冒出了敌意的火花。没有伤害，却拒人千里之外。他收回手，然后嘴角微动：

Don’t be afraid（请不要害怕。）”

听到了这句话，女孩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这个奥古斯多。

Come here.I bring you warm.you are safe with me（我将保护你，请安心的休息，我的领域是温暖的）

女孩似乎已经到了极限，重病的她再也没有了力气，听到了熟悉的精灵语，以及毫无保障的承诺，她像是找到了慰藉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精灵公主？提着她的头颅，我可以拥有自己的一支部队了吧。”奥古斯多冷冷的看着这个女孩，缓缓的翻转了手中的剑。他能感受到，羞耻的血脉中流着的鲜血共鸣告诉他，眼前的女孩或许是整个精灵族最后的神圣，没有了她，精灵族的血统会崩溃，即使是赢得了战争，也不可能再崛起。

属于精灵王族的血脉，被希洛神加持过祝福的所谓的“神圣”。

他的剑芒上因为暗红的结痂而非常难看，散发着浓浓不散的血腥味，那是在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同类而凝聚而成的，无数的精灵的魂魄。他右肩一用力，剑狠狠的刺穿了厚厚的天鹅绒。

当奥古斯多抱着沉睡的精灵公主的身体慢慢的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小镇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十二个骑士一字排开，他们踏着已经不能辨认的尸体，全身沾染着鲜血。经历了血腥洗礼而冷静下来之后他们的眼神变得涣散而麻木，完全不敢相信这原本精致的小镇是在他们手上成为了地狱。

不过，奥古斯多知道，只要睡一觉，他们就会成为合格的战士。

他们看着奥古斯多怀中抱着的那个柔美的身体，总算在这扭曲的世界中有了一丝温存。

“你们合格了。现在，你们才能真正的代表着至高神的剑。”奥古斯多冷冷的看着这些骑士，在这小小的战斗中他竟然还看到了减员，他皱了皱眉：“谁能解释一下，和你们一起过来的战友是怎么死的？”

没有回答，不过奥古斯多心里知道。

他仰起头，淡淡的说着，像是在对骑士的告诫，但是却更像是对着自己诉说：

“和我从圣教骑士团出来的战友，一个在训练营中获得圣光之子称号的骑士，在第二次抢回圣城的那场战役中，他用自己的头颅砸开了城门。但是，他却在五天后的圣城大清洗中被一个精灵儿童杀死。”

奥古斯多别过头，空洞的天空让他忘记了时间，也模糊了记忆。“我记得他死前的一天，他跟我说，他在贫民窟中见到了一个小精灵，长的很像他女儿。于是，他拿着糖块过去，可是就在俯下身子的一刻。他却被突如其来的匕首杀死了，死了！你们参与战争，不是为了杀戮，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更早的结束战争！这才是对至高神的虔诚。明白吗？”

“明白！”齐声冷漠的回答。

他插好自己的骑士剑，跨上自己的战马，小心的将精灵公主靠在他的身上，她滚烫的躯体告诉他只要放任不管，就算自己不忍出手也会死亡，省的到时候手染鲜血。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催动了战马。

“怎么样？”拉海尔斜眼看了看他怀中的精灵。在冷冰冰的钢铁中，那样柔软的身影实在太明显了。

“全灭。任务完成。”他淡淡的说道，虽然拉海尔的眼光很明显，但是他还是懒得动动嘴为怀中的精灵作任何的辩解。

拉海尔点了点头，大喊道：“集合，回去！”

战马又一次被拉动。单调的马蹄声，在染满了杀戮之后又一次在寂静的大地上响起。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幽幽的在奥古斯多的耳边响起。

What if I also hiding a dagger?Augusts（可是，要是我的身上，也藏着一把匕首呢？）

奥古斯多的瞳孔微缩。

但是接下来精灵公主却更紧的抱住了他。

朝阳如血，照亮了整个清晨。淡淡的血腥瞬间笼罩了整个沙漠，远处战火的雾霭似乎又在慢慢的上升，像是为日出当点缀一般，一股萧瑟油然而起。那猎猎的寒风，又在为谁而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