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岁末
繁华岁末
十一
你无声无息/ 涌入了我心底/ 往事/ 却散落一地/ 我从未留意/ 不小心爱上了你/ 可最后/ 却要保持距离/ 不小心爱上你/ 沉醉入迷/ 谁来唤醒/ 这寂寞的海域/ 湛蓝的透明/ 你孤单的伤心/ 我思念的岛屿/ 找到所有这过往的足迹/ 爱情/ 却了无音信
------题记
楔子
天空中布满了大块大块的艳红色云朵，随着秋天的和风拂过，云朵缓缓飘散在离山的上空，映衬着山上的片片墨绿，和大片墨绿色中的那片紫云英花海。
这是远离城市的一个偏僻地方-----离山。离山的人们终生难与外界交集，说他们是因为居住地方偏远而远离红灯绿酒的社会，还不如说是他们不喜欢熙熙攘攘的环境，向往安静，安于离山。
离山很美，宛如一块从未经过雕琢的璞玉，干净，安详。
与其他山区不同的是，这里有大片大片的紫云英花田，从人们来到离山开始就有，又或许是人们带来的。梦幻般的紫色，给人以幽柔的丝绸般的质感，漫无声息的沁人花香，偶尔却能在人悲痛时带有一种绝望的窒息感，空洞但唯美。
她，戚紫，出生在紫云英盛开的晚春，她是离山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但她却怀着与普通女孩安定感不一样的律动，她不愿呆在离山度过她缓缓的一生，戚紫，注定是紫云英盛开飘散时的最远的那一朵，无声，无息。
一
那一年，她七岁。
“纪杰哥，等等我，等等我啊。’’戚紫在紫云英花田中奔跑，大而深邃的眼眸，坚挺的鼻梁，淡粉的清唇，永远洋溢着笑容的面孔。
纪杰是戚紫从小的玩伴，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他今年十一，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个男人的坚强与宽容。他宽宽的肩膀，能够承载着小小的天空。他叫纪杰。
戚紫十七岁，亭亭玉立，出落成一个清纯的女子，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也称得上是沉鱼落雁。这天，戚紫披散着一头柔顺的秀发抱膝坐在紫云英花田中，她出神的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她觉得那肯定是美丽的，快乐的一方天地。
“喂，阿紫！你在干嘛呢？”纪杰从背后轻轻的打了一下戚紫的肩膀，笑嘻嘻的问道，“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啊?”
“啊? 哦，不是啦。’’戚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面孔透着淡淡的嫩红，“我在等你啊，嘿嘿，纪杰老爷爷!’’
“好啊，你竟敢叫我爷爷?还是‘老’的?’看我不教训你!”纪杰还没说完，就装出鬼脸挠戚紫痒痒。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啦，纪杰哥。”戚紫笑得投降了。
“谁叫你叫我老爷爷，知错了吧？”纪杰得逞的笑着。
“你不是老爷爷”，刚说完，纪杰就放开了戚紫。
“嘿嘿，你是老头！哈哈，你是老头!”戚紫朝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好啊，阿紫，你这个小坏蛋!”纪杰气的追着正打算逃跑的戚紫。
“呵呵呵，呵呵呵呵，追不上，呵呵，追不上…….”
“哈哈……哈哈……”
整个山谷里都不断回荡着他们嬉戏的笑声，天真，温暖。
“你多大了，还想去放风筝？”纪杰略微低头看着他眼前的戚紫，一脸无辜。
“好不好啦，我比你小诶。”戚紫像个小孩一样拉扯着纪杰的衣角，笔直的刘海垂在戚紫半边脸颊上，显得特别妩媚。
“好啦，怕了你了。”纪杰表现的很无奈，但心里小小的快乐起了半边天。
戚紫把纪杰约在了东面的紫云英花田。小时候，纪杰就曾在这里拉着戚紫的手说，我会永远像呆在你身边一样守护这些花。
她想起他在寒冬的早晨，爬过两座山送她上学
她想起他在家门前为她堆得那个有点四不像的雪娃娃。
她想起他背着她时，暖暖的肩膀的感觉。
她想起他曾说：“阿紫，你真漂亮。”
她想起他拉着她的手，害怕他一松手就会失去整个世界。
她想起他们一起走过的小道
他们一起种的槐树
他们一起唱过的山歌
他们一起许下的梦想
……
“纪杰，对不起。”戚紫没等到纪杰来，就走上了远去的车。
她给他在紫云英花田中留下了一封信。她不是不告而别，她是怕自己心软走不了，才一狠心踏上了那辆车。
戚紫仰望离山的天空，她不是在留恋什么，她只是怕眼泪留下来。再见，我的离山，我的纪杰。
戚紫选择了到外面去求学，工作。她爱纪杰，但她更向往那片她从未触及的天地。
当纪杰跪倒在地上，抱着信哭泣时，紫云英盛开的绚烂，仿佛在哀笑，这一场离别。
飘散……
二
我是戚紫。
五年后，
当我二十二岁时，我拥有了自己从小就梦想的工作---空姐。
同事总说我淡妆或是浓抹，总是见了那么相宜，符合一个都市现代女性的时尚，又不失一双花季少女应有的纯真双眼。不管穿的再成熟，也掩盖不住自身那股清香。
在两年前的工作实习中，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男人，应该说，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他叫陆舟。写到这里，为什么我的心会狠狠的揪了一下?是因为纪杰吗？
五年前，我离开了一个承诺过要守护我一辈子的哥哥一般的他；五年后，我却遇到了能让我回到五年前那种感觉的男人。
我实习的公司是市里最大的名航集团----翔宇集团。当我作为一个新人，来到这个公司工作时，我多多少少感到了那么一点担心和不安。接受培训思，似乎什么事都那么不顺，犯得的错误，领班的责骂，每次的天真惹来的总是一阵冷嘲热讽。但因为他，我坚持下来了。
“戚紫，我帮你把下月的航班资料整理一下吧？”陆舟一身笔挺的黑色小礼服西装，站在我的工作桌后面，微笑的将我最近的不顺心一扫而光。
“谢谢你!”我肩上的重担卸下了一半，轻松地换了一口气。
陆舟是个温柔的人，说他像绅士，又不像绅士那样拘谨；说他像阳光的学长，他有时候却能那样稳重成熟。他很细心，在我快乐时，约我看电影，让我沉浸在一杯红酒配电影的浪漫中；在我烦恼时，他拉着我的手帮我度过难关，或是带我开车飞奔在空旷的公路上，感受迎风头发凌乱的那种洒脱和忘记烦恼的如释重负。在他面前，我可以被上级肯定，在他面前，我可以拥有那种五年前的被宠爱的感觉，在他面前，戚紫第一次奋不顾身的去爱。-
只可惜，我本来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同事，但到后来，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这时候，应该嘲笑我自己，不是吗？他，竟然是翔宇集团总经理。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推开他，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阿紫，你听我说，我之所以隐藏身份，只是想要接近你”，他一再的想要解释，抹不去的纠结表情，“不是，我是说，我只是想要认识你，呆在你身边。”
我苦笑着忍住眼泪，“对，对，你只不过是想要接近我，玩弄别人是你的爱好吗？
“我----我------，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但是，你要记住，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沉默了几秒，说：“我要结婚了。”
当时我带着眼泪逃离了他的眼睛，不是我恨他骗我，是我太软弱，我承受不了最后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五个字。字字像一双黑暗的魔掌，果断的掐灭了瞬间如烟火般的爱，然后用张扬的笑声让你窒息。
我第二天就离开了公司，去了另一个城市。
没有方向的继续在繁华世界行走。
心伤了，人就成熟了许多。
三
我叫左易。
我遇见戚紫时二十五岁，她今年三十岁，是一家上市广告公司的董事长。
当时我在娱乐会所的网球室打网球，看见一个人打网球的戚紫。她头上扎起的酒红色大波浪，衬着她明媚的皮肤，专注的眼神，坚挺的鼻梁，略尖的下巴…..她穿着纯白的运动装短裙，给人一种被华丽包裹的纯。
“嗨！小姐，也喜欢打网球啊？”我记得这是我和她搭讪的第一句话。
她依旧打着自己的网球，冷漠的回答：“对啊。”
“给！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她划过汗珠的脸，递给她纸巾。
她愣了一下，接了递过去的纸巾。
“谢谢。”
后来我们认识了，我经常约她闲聊。通过闲聊，我也或多或少了解到戚紫的一些故事，关于她的家乡，她最初的梦想，她的纪杰，她的第一份工作，以及那个叫陆舟的男人。
她是个平凡的都市女强人，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打拼，奋斗，但落得满身寂寞。我想，她应该是个开朗天真的女孩，应该在阳光下灿烂的微笑，而不是现在掩饰寂寞的强颜欢笑。
我把戚紫拉到人员熙攘的肯德基，让她吃廉价的食品，因为我恨无赖的说这是体验生活。
我带她去玩她从未去过的游乐场，看着她发泄出工作压力，玩的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时，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在她加班时，偷偷的给她送饭，在饭盒上贴上一个笑脸。
我送过她玫瑰花，她笑了笑说，她喜欢紫云英，但还是很开心。
她经常说我是小男生，其实戚紫，你知不知道？我想保护你，像个成熟男人一样保护你，我不是小男生，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长大了。
……
那天是
“戚紫，你看这里！”我拿着小提琴，在月光下深情弹奏《As long as you love me》。戚紫，我当时在弹奏这首歌时，多希望你能被我感动，多希望你理解年龄不是我爱你的那道坎。我记得，你感动的抱住了我，不住的说谢谢。
你放心，如果你允许，我会陪你过以后的每个生日。
第二天，当我买了钻戒准备向你求婚时，你却告诉我你要出国两个月。我说我等你，你叫我别傻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拦着想要上车的你，你骂我幼稚。当你丢掉玫瑰花，开车走时，我的心告诉我，我要追你你也许就会回头看我一眼。当我撞车时，只听见“砰”的一声，我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戚紫，我知道，你回头抱着我痛哭，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戚紫，我听到你说“你不可以离开我，我答应你”。
戚紫，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你怕，不敢再爱。
戚紫，其实我上衣口袋里有一只录音笔，我想让你可以靠在我身上听着我唱“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戚紫，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尾声
2011年秋，戚紫变卖了公司，带着左易的骨灰回到了离山。
那年，她又见到了纪杰，他出落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有点男人的胡渣。他结了婚，身边有个可爱的七岁小女孩，拉扯着纪杰的衣角，撒娇的叫“爸爸，爸爸”
他们来到了那片曾经一起奔跑过的紫云英花田，望着飘散的紫云英。
漫天梦幻紫。
“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纪杰搜索出脑中最平淡的一句话，所有思念、爱恨的话，他用十三年的时间去藏在心底，无声无息。
“不走了。”戚紫空洞的眼神中的光亮，似乎熄灭了。
“为什么？”
“累了。”
天空中布满了大块大块的艳红色云朵，随着秋天的和风拂过，云朵缓缓飘散在离山的上空，映衬着山上的片片墨绿，和大片墨绿色中的那片紫云英花海。
有一种爱情，不能停留;
有一种紫云英，它的花语是；没有爱情的期待。
爱恨的潮汐/ 往来交替/ 凋落着记忆/ 循环的周期/ 海风的气息/ 总是不经意/让我触及到/ 你在我心中如此清晰/ 不小心爱上你/ 沉醉入迷/ 谁来唤醒/ 这寂寞的海域/ 湛蓝的透明/ 你孤单的伤心/ 我思念的岛屿/ 找到所有这过往的足迹/ 爱情/ 却了无音信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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