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时光在我的发梢飞逝而过,像是一缕明媚的阳光倾洒在我的脸庞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总是在这样的旅途中,那样的幻想中,来来回回,度过一分又一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像是走不完的崎岖的山路一样,曲折迂回,只是在回过头时,发现,这条路我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七堇年,父亲取,他说那时候他总是在我们家的后山上看见一种叫做三色堇的花朵,漫山遍野的开放着,是一种生命力旺盛而又朴素的花朵,总是在无人的角落里静静的,默默的开放着,有很少的人会注意它,就像是我也一样,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我,因为我也总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自我,独自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在不一样的旅途中奔走,不停的在不一样的幻想中沉浸。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在何时离开的,只是在我想起来他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总是看着史铁生的散文,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他的一句话,只是因为喜欢他的一句话而喜欢上了他,他说:孩子,这是你的罪孽,亦是你的福祉。我就是这么疯狂的喜欢着它,在我十六岁的那年。其实,一个再怎么熟悉的人,离开了你,很久很久,你也就会慢慢的淡忘掉他,这是在我绑着马尾辫的时候就知道的事实,现在的我已经不再绑着马尾辫,而是留着一头的短发,清风吹过它的时候,它就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在你的耳边低吟一样,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声音。
高三的那年,我曾经试着去找过我的父亲,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我的安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踏上列车的开往不知名的地方,我的心才开始有些悸动,那个我已经多年没有见过的男子,会不会在岁月的流失中保留着应有的模样,我从车窗回望,这条铁轨扭曲着消失在地平线,家渐行渐远。经过了三天后,我终于到达了乌鲁木齐,那个一直都在地理书本上读到的地名,突然站在它的身脚下,看到长着和自己有着不一样面容的女子,一行一行的从身边走过,时不时的发来笑声,在一个不知名的旅馆里居住下来,我想我是先应该熟悉它,让去寻找那个我感到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子,先饱肚子比较重要,可发现这里的食物一点都不适合我,只是简单的喝着带有着混浊的白开水,靠着窗坐在充满烟雾的小店里,对着玻璃上的面孔微笑,这是已经选择好的道路,就应该勇敢的走下去吧。
在广场上,不断的寻找,不断的询问,我要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是个矿区,因为他就住在那里,只是我并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坐上什么样的车才能到达,蹲坐在街口边,看着天边飘过的一朵又一朵的白云,却在无意中看到了一辆起眼的大卡车,上面标致着我想要去的地方的名字,鲜红鲜红的颜色,我不过一切的向它奔走过去,它的主人是一个长得非常英俊的维吾尔族的男子,穿着格子衬衫,是我所喜欢的,我担心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会喜欢上他,
于是我义无反顾的搭上了他的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轻率的事情,只是我已经在路上了。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男子,比起他们要沉默的多,我们一直都没有讲话,只是当我和他说起我父亲的名字的时候,他笑了,因为那个他所熟悉的,原来他认识我的他。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冥冥注定好的,想改变都难。
我并不知道在经过了多长的时间,我见到了那个让我感到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子,和印象的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过来抚摸我的头,堇年,你长大了,于是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沉默不语着,看到了那个维吾尔族的男人在我的面前走过,对着我微笑,于是我也笑了。简陋的铁屋里只是有着简单的用具,可以看得出生活的艰辛,一个在边沿的矿区,有多少人可以注意到,发灰的木桌上摆放着我和母亲的照片,那是我四岁那年照的,还有另一张,是一个女子的,有着和我不一样面容的女子,漂亮而美丽,于是我明白了,明白了这么多年来的陌生,在这一瞬间,变得这般的清晰,他一直都在忙碌着,并没有时间陪伴我,我也只是在周边走走着,这个我一直都在幻想的地方,现在离我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近,仿佛我就是它身体里的一部分,但我知道我在这里不会停留的太久,因为我还有还有好多向往的地方,无论是远的,无论是近的,那都是我所不能停留的。
他已经去值班去了,总是在忙碌着,那是我所不能要求的,打扫了一遍,轻轻的关上了那扇有着岁月痕迹的铁门,我想我并不能改变些什么,只是我懂得了些什么,安静的来,也需要安静的走,生活让我们变得不一样了,但生活也让我们变得坚强了,这段的旅途会很长,很长,它需要的不只是时间,还有耐心和毅力,我想我能做的只是坚持,风起的时候,我依然选择了继续。
葬礼
日子像是流水般溜走着,十禾在我的耳边抱怨,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样的日子。书桌上总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一本一本的堆积在眼前,像是时刻提醒着你的不定时炸弹,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的,细细的汗水渗透进了皮肤里,像是脸庞上的黑痣一样,怎么抹也抹不掉。我悄悄的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十禾,她依然选择了安静。
每天的都游走在固定的线路上,清晨,当阳光从云缝里探出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属于我的座位上,背有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的课本;夜晚,当整个城市都深深的进入沉睡的时候,我依然奋笔疾书的计算着,难解难分的数学题。看着母亲给我送来的牛奶和甜食,时间在我的之间流过,不留痕迹的溜走,有时候幻想着,哪一天这样的日子才会真正的结束,哪一天我们才能真正的得到解放,但我知道在结束之前,在解放之后,我们都不得不努力着。
一模过去了,有人上去,有人下来了,有人更堕落了,有人更上进了,我只是有意识的无意识的夹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补习班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只是这么久了,我们却彼此写不出彼此的姓名,熟悉的脸孔,陌生的眼光,像是形同陌路上的过客,匆匆茫茫的行走在只是通向远方唯一的一条道路上,又人在轻轻的低吟着,只是轻轻的,轻轻的,像是被发现了要受到惩罚一样,默不做声。
十禾,突然在这样忙碌的里日子消失了,这个靠在我肩膀上抱怨的女孩,这个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的女孩,在某一个清晨里,彻底的消失了,我依旧游走在这个城市的中心,不停的来回旋转,不停的反复兜旋,只是十禾,我的爱的十禾,她到哪里去了呢?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帕格尼尼或者是柴可夫斯基的弦乐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触碰到那些CD了,它们像是被我遗弃掉的洋娃娃,安静的躺在像墨水般漆黑的角落里。十禾的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在哭泣着,于是我明白了,十禾出事了。在安静的病房里,阳光充满了各个角落,只是我感觉不到一点的讯息,只是冷冷的,沉默的站立着。我看到十禾就这样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寂寞的抱着被子的姿态,好像从一出生起就一直以这个姿势沉睡了十七年,安定药瓶已经空了,那是使十禾久久沉睡的催化剂,在我的手掌里旋转着,应该恨它呢,还是感谢它。
4月7日,我感觉到了这样的疲倦,只是想去休息一下,长长的去休息一下,可我依然融入到那样的日子里去,忙碌,奔波,十禾终于在长长的睡眠中醒来了,只是当她再次看到我的时候,变了,或许是遗忘了,她遗忘掉了曾经我们手牵手在夕阳的余辉中奔跑,遗忘掉了曾经我们手拉手在宽阔上的马路上仰躺,不停的诉说着我们美好的将来,她似乎遗忘掉了,遗忘掉,曾经我们共同的梦想了,在那一夜,在那一刻,它们全都埋没在时光的隧道里了。十禾依然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只是地点变了,人来人往的候机厅里,有人在微笑,有人在哭泣,我们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像以前那样安静的彼此的坐着,但我想在以后的日子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安静了,也不会有这样的坐姿了,十禾已经为自己选择好了自己的道路,每个人都会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道路,只是每个人都不敢去选择它,总是徘徊在它的边沿,但十禾不一样,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不一样,我从来就不从想过她是以这样的姿态离开我的,但想想,这样也是好的,安静点总是好的。
叶芝说:这个世界上眼泪太多,你会懂得。
三模出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和我进行了很长很长的谈话,这场游戏似乎已经走到了结局,无可挽回的结局,鲜红的数字,曾经对她是那么的重要,对她们也是一样的重要,已经没有人在我的耳朵边抱怨了,至从十禾走了以后,我的生活真正的变成了平静如镜的湖面了,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看到我那张面目苍白的脸庞,我也应该为我自己选一下自己的道路了,她辛苦了这么多年,从黑发变成了白发,面容的娇艳已经不在了,无可弥补的遗失,在时间一点一点流走的时候,刻上了痕迹的标签,哭泣的脸庞,憔悴的容颜,让我不忍心,让我很痛心,只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该弥补的我会去弥补,只是我需要的时间还很长很长,证明自己是一件非常冗长的事情,她说她尊重我的选择,这个一直和我有着很大分歧的女子,竟然说出了对我的赞同,原来苍老的背后才隐藏着说不出口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