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未靡--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给我那个最亲爱的蓝颜
几年前的那个上午,还有几个人记得,是怎样迈开踏进初中的第一步的?初中里第一个认识的新朋友是谁?有几个是从始至终的贴心密友?
我的初中开始于那个三鹿奶粉新闻漫天飞的时代,于是乎,班里有句话说的经典:三鹿奶粉,后妈的选择。我亲爱的阿白—--传说中的蓝颜—--开始以三鹿奶粉代言人的身份活跃在班级各个角落。他说:“你可别羡慕我怎么这么聪明,其实啊,都是三鹿的功劳。中国三鹿,你值得拥有。今年三八不收礼,收礼就只收三鹿。”就像歌里唱的: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哭了,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会时不时刹不住车地往眼框外挤。太阳讽刺地泼洒着光线,一寸寸填满了我的课桌。班主任阿芬硬是把我和阿白紧挨的位置换开了-----对外交流太多的恶果啊。她把我们俩单独叫出去谈话了,讲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尖尖的嗓音混合着桂花残留的幽香在我周围打着转。阿白乖巧地低着头,白皙的脸上一脸淡定。我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却总是糊了视线。
后来,在学校也没有多讲话了。只是有时会因为作业是什么而说两句,或者是借张餐巾纸用用,不多言。
我还有好多话想讲的,可是总觉得太尴尬,不想先开口。这不是早恋,我知道,这不是早恋,我只是把他当可以谈心的人。但是在阿芬眼中,蓝颜、红颜什么的,永远不单纯。
再后来,时光绕过一整个白雪皑皑的季节,轻轻翻过漫山的春花,停驻在那个弥漫着紫藤花香的浅夏。分班了,我们之间隔得就不是那几个座位,而是两个楼层。只有两层,我在五楼,他在三楼,可是我们那层窗口却看不到他们那层能看到的那一树玉兰,窗口的风景、吹拂的风、飘散的空气,都与三楼截然不同。
那天活动课,全年级集体活动。我吹着冷风,站在操场高高的观众席上,看他一个人静静地走出篮球场,迈向网球场,在经过亭子时酷酷地一耸肩,理了一下衣领,然后一点点消失在了绿化带密密的树丛后。突然觉得,这样的阿白似乎很孤傲,有点点小臭美。
放学时候,我和小琪张拖着步子踱向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门。诶哟,身后被猛然一拍。一转头,两个熟悉的身影,是阿白和他哥们俩没心没肺的笑脸。我和小琪张甩下书包追着他们玩闹,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就像我们还是在那个深秋之前,那时候,桂花还在开。树上看不见花,只有地上一地的金黄,在被无数小碎步碾过后,更添芬芳。窄窄的小路两侧,遍地的耀眼花朵,像阳光一样毫不吝啬自己的明艳,铺展着这条路,走过飞檐画梁的小亭子,一直通向高高的教学楼。
楼里,是灿烂的笑声,带着沸水的温度,叙说着我们的初一、初二,叙说那一段即将被遗忘的青葱时光。那时候,我还和他坐在一起,合看一本社会书,在短暂的午休比写作业的速度,以过来者的身份讲述着小学的稚拙。
我不生气,只是想这样闹着,心中满满的是喜悦和欢欣。
听现在他们班的人说,阿白是个很文静的男生。哈哈,阿白啊,你在现在的班里到底是个什么表现呢?一个原来每天说笑,打着三鹿奶粉广告的你,什么时候变了呢?
我们还在继续向前跑着,夕阳的余晖懒懒地躺在地上,一串脚印飞过,温暖的颜色溅起,消逝在甜丝丝的空气里。幸好啊,幸好,你还会和我打闹,而不是文静得像只小兔。其实,别看你当初那么淡定,你也是有不舍的,对不对?幸好啊,幸好,我面前的你还是真实的你,不装深沉,不是只有一个若有若无的“你好”, 是那个我最初认识的,我最喜欢的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明白,那不是早恋。就像喜欢一种花香,只是觉得在那种花香里泡着会很舒服,就会一直期待着那朵花开的季节。那是蓝颜和红颜的默契,不用多说,只消风柔柔的一挥手,花香就会被捎上楼。
又一年的花季,深的浅的紫爬满了花架,我们要走了,从此各散天涯,携着未走完的青春,等不到花落,我们就要离开,这是保送生的悲哀。终究还是差一所学校,他去了第四所重高,我却去了第五所。两所学校,相隔的又比两层楼多了多。
踏着坚硬的花岗岩,头顶上,满眼的缤纷望不到尽处。每次,都是花还开得这么灿烂的时候,就有了各种心酸的离别。
阿白,一年后的今天,你还会不会想起我,虽然我没有为你做很多,只是和你吹吹牛,说些不着边际的往事。我最最亲爱的蓝颜,你要好好努力,我们共勉,大学争取再考一个学校,不要忘了偶尔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怪你不肯肉麻兮兮的给我写贺卡,我也不介意给你写那些泛酸的句子,我不讨厌你成绩很好却一点不懂当下流行词。以后,我不在,你是不是会找到一个更懂得倾听的女生来做知己?
也许有一天,我们相隔的不是两所学校,26公里,而是两个世界的差距。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想起诗里那句:陌上曾有花开明艳芬芳,似我青春摸样。
可是,
我们的青春并不是到此为止,就像花开未靡,灿烂耀眼,却会时不时经历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