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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张卓儿 发布时间:2012-04-21 13:57:00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目送》

    回望你搀扶走过的十几个春秋,年轮一般的深情,圈圈圆圆将我包围。

    日夜不停的流转里,你渐渐斑白的双鬓,足以温暖我一个世纪。

    门前那棵柏树,是我出生之年你栽下的。打从我有记忆起,柏树每分每秒以惊人的速度在远离地面。犹记得,5岁时,你凝望着它,突然,泪流满面。

    后来,在很久以后,我渐渐的了解到,你说,子女就像这棵柏树一般,以不动声色的速度,飞快远离自己的父母。而父母,就像这日渐贫瘠的土地一般,只能远远望着。

    再后来,当我看到龙应台的这句话时,定定地,竟说不出一句话。

    在我单薄的岁月里,曾经目送多少人远离的背影,他们以不同的速度,熙熙攘攘地向四面八方散开去,偶尔也有回头惜别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些悲伤罢了。留下的,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如今,昔日的小树苗,早已莽莽苍苍。

    我无法忘记,那片小小的土地上,曾经种下过多少我的欢笑与泪水。也不会忘记,你每次站在树下等我回家的背影,竟像一座万古不变的雕像。

    又见柳絮纷飞时,田埂上又冒出了点点新绿。野菜的香味,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妈妈,去挖些野菜来吃吧。”我兴奋的说。

    “好的,我马上就去。”你嘴角的弧度,像初春的阳光,暖暖的,很贴心。

     我从未知道这平凡事中,其实蕴含了如此浓的化不开的爱。

     直到今日,我仍在想,若不是我亲眼见到的,我将一生都不会相信。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当我提出要与你一起挖野菜时,你都那么紧张。

     我会一生一世收藏那个特别的日子。

     我想你是忘记了,一定是这样的。你忘记了我说今天提早回家,你忘记了早些把野菜准备好。

     当我见到那个背影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

     你的身体就那样完全地趴在田埂上,细心地寻找着。

     我得承认,我是那么的不孝。我竟忘却了你肥胖的身体,让你挖野菜是怎样一个难题。还时常责备你,都多大的人了,挖野菜挖得满身都是泥。

     我飞快的远离那个陌生的背影,抓起书包,在一片枫叶林里,悲伤逆流成河。

     等到往常一样的放学时间,我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微笑着走进了家门。

     不出所料,你已经准备好野菜。

     那天,我故意说野菜这么难吃,我以后再也不吃了。只记得当时的你一味地责怪自己,并向我保证下次会改进。可是,我最最亲爱的妈妈,当你转身背对我的时候,你有看见我小小的碗里,全是愧疚的泪水吗?

     那是我破碎的心!

     从此以后,发誓,再也不吃野菜。

     岁月神偷。我以为一切都是在眼前的,一切伸手都可以抓回的。可不得不承认,在时间的洪流里,我早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你,头发也渐渐花白了。这件事,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愿任何人偷走——我最珍贵的爱。

     偶然间看到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母亲对孩子深深的就这么朴素地流露了出来。“摇着轮椅在园中慢慢走,又是雾罩的清晨,又是骄阳高悬的白昼,我只想着一件事:母亲已经不在了。在老柏树旁停下,在草地上在颓墙边停下,又是处处虫鸣的午后,又是鸟儿归巢的傍晚,我心里只默念着一句话: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把椅背放倒,躺下,似睡非睡挨到日没,坐起来,心神恍惚,呆呆地直坐到古祭坛上落满黑暗然后再渐渐浮起月光,心里才有点明白,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 有一年,十月的风又翻动起安详的落叶,我在园中读书,听见两个散步的老人说:‘没想到这园子有这么大。’我放下书,想,这么大一座园子,要在其中找到她的儿子,母亲走过了多少焦灼的路。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有过我的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仿佛还是昨日,他躲在树丛里不让母亲找到,今天,母亲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了。淡化一切的是时间,淹没一切的是海水。都说,人活在记忆里,爱活在爱里。母亲的爱,仍会像此时窗外的阳光,永远投射在每一颗游子孤独的心上。

    一直觉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莫过于人生最大的悲哀了。现在才彻底的了解到,在有生之年,肆意浪费母亲的爱,才是今生今世最大的罪行。万恶不赦。母亲,我最最亲爱的母亲,在这里,我恳请你,恳请你原谅我大雨里对你的大吼,恳请你原谅我冰冷的目光,恳请你原谅我愚蠢的行为,恳请你,原谅我,一次次对你的爱,视而不见。

     脑海中闪过你日渐清晰的皱纹,与日俱增的白发。我不愿去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是我,是你最爱的我,犯下的罪啊。

     在这里,同样,允许我,把最好的祝福献给你。

     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母亲一生勤勤恳恳,不会说些感天动地的话语,而你的每一步脚印,都深深浅浅,烙在我斑驳的心上。你夜晚静候我回家时开的灯;我在病床前,你的声声呢喃;你织的每一件毛衣;你每一顿可口的饭菜;你每一次细心的叮咛……都悄然无声息,却真真实实,流淌在我汩汩的血液里。生生不息。

     我想,总要有一天,我也会像龙应台一样默默看你最后一次远去的背影,并且无论我怎么追,也无济于事。那样,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见。可是,我坚定地认为,要是我能活到一百岁,你的爱也会伴我活到一百零一岁。一定是这样的。一定一定。

     远方的春风将柏树摇得沙沙作响,不知不觉中,它原来已经那么高了。

     蓦然回首间,才明白: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或更遥远的未来,我只想做你的的女儿。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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