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找事--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九把刀说:每个故事里都有个胖子。立早是我故事里的胖子。
我叫马各,和立早同班,马各和立早都不是官名,也不是绰号,确切的说是番号。记得刚进入高中第一天的第一个课间,立早就迫不及待地蹦上讲台郑重宣布,作为以后必将成为文明班级的2班,同学之间不准相互起绰号,为做到以防为主,先给每个同学编个番号。编制番号的程序是:拆姓为名。取绰号是校园文化的一道风景,立早手法独特为我们班绘制了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很快得到同学们响应。于是就有了立早、马各、双口、古月,最绝是一男生姓王,拆成番号:横三竖一,听起来像日本电影人物“横路进二”的弟弟。立早后来偷偷告诉我,玩这一手绝活是怕同学叫她胖妞甚至胖嫂。
立早和我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更巧的是从小学到高中都一个班。立早爱闹、爱玩,更爱没事找事。用她自己的话来鉴定是“很不淑女”。奇怪的是立早家养的一条小狗到特别“淑女”,我和立早尊重事实,都叫它“淑女”。有几次我陪立早去遛“淑女”,碰到别人家的小狗活蹦乱跳地邀请“淑女”玩,“淑女”目不斜视,每每都是立早活蹦乱跳地迎上去跟别人家的小狗玩,一直玩到我和“淑女”都不耐烦地露出“有完没完”的脸色来。
(一)盖章
发生故事是今年寒假的第二天早上。我和立早约好了一早去社区盖章。是个学生都知道,放假了要去社区报到交表格,然后参加社区安排的服务,再由社区在表格上盖章,开学了送学校交差。
社区办公室里接待我们的依旧是马姐。我和立早打小就年年寒暑假来她这里报到。马姐是社区安排志愿者工作的领导,我们和她熟悉了,都直接叫她“马姐”,但她肯定有个像模像样的官衔,只是我们忘了。那个年年给我们盖两回的公章,就在马姐的抽屉里。
“马姐好!”我说。
“马姐早!”立早说。说完就把两张表格放在了她的写字台上。
“哦,好啊,是你们两来啦”马姐看见我们显然很高兴,“又是最早来报到的一对”。
还没等我们俩再开口,马姐就一口气地往下说开了:“你们两我最熟悉了,马姐我就不客气了,春节前带几个初中小学的把宣传窗都……”
我们尴尬了,地球人都知道高二学生寒假的学习任务……,看着马姐兴致勃勃地讲,我和立早几乎石化。
马姐似乎察觉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还是立早大着胆子开口了:“马姐,你看,这回我们高二了,学校布置的学习任务特别多……”。
“哦,你们的意思是这次就来盖章,没工夫参加服务了”马姐恍然大悟,“也是、也是,都来辛苦了好几年了,这回你们忙了,马姐这个章要帮忙盖的”。
我们俩还在尴尬中,马姐就麻利地拉开抽屉,拿出公章,嘭、嘭两下,干脆利落地把两颗鲜红的印章盖在了两份表格上。
走出社区办公楼的时候,我感觉无精打采抬脚很沉,看看一旁的立早也是。于是两人懒坐在小区公园的草地上,傻傻地看天……
“喂……你们俩在这里呆子看天啊?”邻居沈姨牵着那条和立早混得很熟的小狗“姗姗”走过,姗姗热情洋溢地跑过来围着立早欢蹦了两圈,眼看没啥结果,一脸迷茫地走了。
“任务完成啦”终于立早开口了。
“嗯,算是完成了”我懒懒地答了。
“但我反而觉得心里空空的不踏实……”立早很困惑的样子。
“我也是,感觉有点别扭……”我说完,两人继续沉默……
突然,立早像装了弹簧似地一下蹦起来说:“走……回去!”,
“走,回去!”我也蹦了起来,我知道立早说的是啥。
当我和立早回到社区办公室,把两张表格拍在马姐面前时,着实把她吓了跳“什么意思?”
立早一边心急火燎地拉着我往外跑,一边回头对愣在那儿的马姐说:“马姐,老规矩,任务安排好了电我们……”。
我说立早:“干嘛这么着急走,赶着嫁人啊?”
立早边跑边说:“快!快!你再磨磨蹭蹭,姗姗都回到家里了”。
(二)闪恋
记忆中是个乍暖还寒时节,园子里行色匆匆的潮虫刚开始露面,才点点滴滴绽出翠绿嫩芽的柳枝在风中放肆地扭动,仿佛想把这一方水土上有生命的东西都撩拨的蠢蠢欲动。江南的早春就是这样,充满着莫名的挑逗。立早的闪恋我想和那个故事多发的骚动季节有关。
那天两人一起在立早家做作业,休息时我在IPAD上的挥舞着战刀恶狠狠地砍瓜切菜,立早在电脑上瞎逛……
“哎……马各,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一部高档手机,70%的功能都是没用的;一款高档轿车,70%的速度都是多余的;一幢豪华别墅,70%的面积都是空闲的;一大叠报纸,70%是不看的……”
“这有啥意思,都是有樟脑丸气味的老套头了”
“结合自身联想联想……”立早一脸的启发。
“有啥好联想的,你直接给链接吧”我有点烦。
“你想想,你我这等亭亭玉立阿娜多姿的花季少女,是不是也有70%的优势没有发挥……”
我被雷住了,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比如耳朵,除了听课还可以耳鬓厮磨;比如手,除了做作业还可以用来拉拉扯扯甚至执子之手;比如眼睛除了看书还可以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至少也可以含情脉脉……”
“完了。完了,你这分明是犯了花痴”
“花痴就花痴,反正我想早恋,必须的……”立早一脸认真。
我一口刚喝下的水全喷在摊着的《地理5·3》上,滋润了一大片中华大地……
“就草田了,你不支持连朋友都没得做”立早口气坚决,不留丁点儿商量的余地。
草田姓黄,开始叫草田八,后来为突出重点就叫成草田了。
立早喜欢班里的“数学帝”草田这我早知道。有次课间,我、立早还有双口三个女孩子一起解道数学题,到打铃了都没点儿眉目,草田捧个篮球进来看见了,歪歪斜斜地靠在桌前三下五除二就给秒杀了。立早后来说:那霸气啊,当时嫁了他的念头都有。我当时就说,你这念头勉强可以划分到“暗恋”的范畴里。没想到现在这念头居然季节性发作,要浮出水面“弃暗投明”了。
按立早的进攻路线是先写一封洋洋洒洒的情书。“读文科的要发挥优势,自己的花样文章不能光发挥在当堂作文上”立早如是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立早重色轻友闭门造车,工程浩大的不下于高一第一次写学术性报告。三月月考前的深夜,立早打来电话,一反常态很淑女地说,那啥啥写好了,就是不敢送出去……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是想让我来充当鸿雁代为传书。
“算了吧,明天都月考了,谁有心思看你的大作”我说。
“那过了月考你给我送,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月考立早很悲催滴遭遇了“滑铁卢”,垫了全班的底。老师谈话家长训斥同学帮助被忙得晕头转向。我找个机会问她信还送不送。她说突然没了这份心情,要不等期中考咸鱼翻身了再说。
过了期中考立马全省会考,紧接着又是全市统测,这事谁都没空提起,倒是期末草田出了状况,说是要出国去加拿大读书,而且说走就走。听到这消息我和立早面面相视了半会儿……
“要不,赶快突击一下……?”我试探着问。
“算啦,让子弹飞会儿……” 立早压着嗓子“姜文”了一把。
回家的路上立早问我“马各,我这算恋过吗?”
“算的”我满怀同情地确认了。
“这算哪门子恋啊……”
“算是……闪恋吧……”我给了她一个时髦的新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