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游--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三人游
由不在同一直线上的三条线段首尾顺次连接所组成的封闭图形叫做三角形。三人人纠缠不清叫三人游。
星期四的社团在阶梯教室上课,我就趁着混乱跑到最后一排,准备自称一派。那个光头的老师一直在我的面前晃荡,我猜爱迪生就是看了他的脑袋才有发明电灯的欲望。我偷偷地从书包里掏出耳机塞上,把头发揽到前面,用手托住额头,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估计老师一定也在窃喜我怎么那么认真。
完全沉浸在方大同的声音里。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我的耳朵。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我的肩膀,我楞了一下,大脑迟缓了一秒,手机就顺当地从我的手里滑了出来。是突然的很近的一张男生的脸,他用着狭长的眼角斜了一下后门,“迟到了,关照下啦。被老师抓到很惨”“我会让你更惨的,我心里邪恶的声音。我瞪完这个不善的来着,默许让他坐在我的旁边。
真的是无聊的 一节课,老师对于自己的英雄事迹喋喋不休,完全不顾及台下昏昏欲睡的脸男生看我 一脸享受的样子,忍不住好奇起来,我 一撩头发,他就做恍然大悟状,然后笑起来了,因为可能是镜头切换的太好,会让我觉得 他的笑还挺,有感染力的。
看到他百无聊赖的样子,我假装忽略掉。过了几分钟,男生按捺不住, “嗯,给我看看你的 歌曲列表吧。”
喜悦,惊讶,怀疑,好奇。“怎么只有二人游,三人游,四人游?”真是好奇宝宝,我咪了 一下眼睛没有回答。其实我 只听三人游,数学里三角形最稳定。
“给你来首现场版的吧。”这个眉毛粗粗的 ,头发也又粗又硬的男生拿起书本说,“免费的演唱会噢。”
“别人唱歌要钱,你要命。”
自顾自的哼起来,嗓音说不上完美,由于故意压低甚至有点沙哑,只是,我能 不能用粗鄙的好听来形容。
等到他放下书本,周围寂静的有点不正常我们往前面一看,发现,嗯,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我们。原来声音用那么狭小的书本是挡不住的,它可以越过书本继续传播。
如果说眼光能杀死人,那么 我 一定重伤了。
晚上的时候,想到白天这么糗的事,我的嘴角就是止不住的笑意,。这个男生说不定我们早就见过吧。我从来没有刻意留意别人的脸。或许我们在食堂的同一张桌子上用餐,或许我们在同一个考场为同一道题目冥思苦想,或许我们曾经听过同一首歌,就算之前的都不成立,可是真实地分享了一首歌,甚至是,为我唱了一首歌,女生的心思就那么简单,轻轻松松埋下喜欢的种子
时隔一个星期后,西米就突然神秘的问我,“是不是和WC很熟?”
“WC?”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就是吴策,听说你们上次社团活动…..”耳朵归结于寂寥,慢慢浮到那个名字,吴策。
吴策,高二三班 ,灵长类,喜欢唱歌喜欢唱歌,还是喜欢唱歌。就这样认识了这个男生了,常常碰到,或许在他看来是巧合,可是那都是我制造的。
“嗯,小样长大了我一定会娶你的?”我走在楼梯口,吴策突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脸上的温度开始不断地攀升,再近一点点就是沸点了。
“狗命。”剩下的两个字就像滞留在水面的波纹。下一秒我暴跳如雷。
又或者我走在楼梯口,吴策突然跑出来用手指作枪式,抵住我的太阳穴,用极大的嗓音“别动。”就像瞬间定格了一样,我配合的没有动。
“你说一加一等于几?”
“等,等于二?”有点怀疑。
“啪!”吴策的嘴巴发出枪声,然后阴沉着脸说,“你知道的太多了。”是像太阳的男生,会觉得很温暖,即使知道会灼伤,还是,忍不住像靠近。
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出来,想到男生的样子。西米突然揽过我的肩膀,说,你帮我写一封情书给他。他是指吴策。我拼命地摇头,“那个,好朋友,你要负责我的幸福。”我的耳膜再次出了故障,停滞了一秒,西米揽过我的肩膀。“朋友就要两肋插刀。““所以你就为了美色,插朋友两刀。”
“我们是好朋友,就你可以帮我了。”是很认真的表情,甚至带了一点点的气球,不知道是不是被打败了,木讷地点点了头,然后干干地笑了。
“你笑的很假诶。”西米顺势就要冲上来打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懊悔和难过。
你帮我写一封情书给他好吧。你帮我写一封情书给他好吧,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还是帮忙写了情书,我输给了自己的慷慨,我用了一句歌词,
我不累 我不睡 我不休息 我不合眼
我不想浪费 每一秒 在这 有你 的世界
写完我就笑了,我才见过他几面呢。脑海里是太阳淌下软绵绵的光,他笑起来的无限温柔,还是他喜欢在校门口的奶茶店里只喝抹茶味的奶茶,穿过一条弄堂,背影就消失在两堵墙壁涌出来的光。鬼使神差地在最后的署名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是愧疚,是自责,是侥幸,可那些不安的情绪都在腐烂。就像被缠住了一样,以前喜欢西米粘着自己,现在却有点厌烦。西米不止一次问我,吴策唱歌怎么样。我都是摇着头说不知道。“你骗人,那个谁说你们….”
她的无理取闹让我有点不耐烦,“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问我?”我的语气里带了一点愤怒,为什么生气呢?我也说不清楚。
四月一号,西米突然跑过来说,他们在一起了 ,我就笑,我说,你怎么那么逗。 怎么那么逗。可是当他们牵着手站在我的面前,西米微微涨红的脸,我包裹着心酸,如果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听说伦敦还是白天,倒了几个时差,可以不可以把这个消息颠倒,把他们换成我们。
就像收不到电波的广播,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粗糙地摩擦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了,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吧。西米总是喜欢说,我家的吴策,吴策说,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吴策,动不动就在纸上写,wc和xm永远在一样。灰色湮灭的气流,不流露的抵触。
想起当时她总用那句,我们是好朋友来让我为她做事,即使最后,我选择了,背叛她,可是结局还是走向了她。
周末西米硬是拉着我去游乐园,一向对那种地方不感冒,到了之后,看到吴策就站在门口,带着招牌的笑,更像一种礼貌,原来几个星期前的熟稔都是我的臆想而已。西米拉着吴策就向摩天轮走过去,然后才像记起什么转过头,朝我招招手。我尴尬地留在原地。听说摩天轮的每个匣子里装满了幸福,等到真正看到,你才发现什么叫失望,只是个升上空中的铁匣子。我在原地等他们下来,西米笑的很幸福,生生的在我的眼睛里灼出了洞,填满了嫉妒。旁边旋转的木马就放着吴策为我唱的那首歌,
一人留 两人疚 三人游
悄悄的 远远的 或许舍不得
默默地 静静地 或许很值得
我们都尴尬的没说话,我不知道是为那首歌还是而那个三人游的刺激,为什么要拉我去呢,为了炫耀,还是为了满足自己。排队的时候,西米去厕所了看着人群里攒头的人头,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准备和一旁的安静的吴策说话,我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很长,翘起来是很好看的一个弧度,“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话,吴策刚刚转过来的眼睛,以及出现在视线里的西米,我重重地低下了头,西米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下可以铺成百合,我恐怕就是那片绿叶了。恹恹欲睡的阳光让人困倦,
西米让我用手机录下那句,吴策是大猪头。然后放在喷水池旁边。吴策就在为我们排队, “吴策是大猪头,,吴策是大猪头。”那个小匣子一直发出这样的声音。大家都纷纷回头,就是他等到人群都爆发出笑声,才缓缓的转过头,是一张茫然的脸。西米极其欢快的跑下楼,站在他的身边,为他擦掉额头的汗,很暧昧的动作。阳光充沛,泛滥的白光,他们笼罩在那一圈圈的光圈里,是很美好吧。我的太阳穴突突的阵疼,西米脸上温暖的笑,让我觉得有点晕眩。那天唯一的记忆就停留在了吴策转过来时候眼神里的迷惘,好像雾一样,我始终看不清。
有一天晚上,西米突然哭着敲开我们寝室的门,眼睛哭的肿的红红的,刚开始的时候很惊异,到后来了解到,无非是吴策竟然不记得这是他们交往的50天的纪念日。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突然,声音就提高了几分贝。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耐烦的,是说,对不起下午你先走吧,我要和吴策一起复习,还是说对不起,周末不能陪你去医院,我要看吴策打球。还是因为主角都是那个喜欢的男生,揉的就像面条的情绪,潮湿。
“
作为好朋友,我打抱不平地去找吴策,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兴奋,他们班还在上体育课,
我就熟稔地到第三组最后一排,意外地是,我看到了吴策,不过不单单是他,还有,西米。西米的眼睛红红的,一旁手足无措的是他,然后他抬着手一点点地擦掉西米眼角的眼泪,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在擦拭着自己最爱的那件宝贝,眼睛是说不出的无限的温柔,它此刻只属于一个人,只属于西米一个人的奢侈。
“一人留 两人疚 三人游
悄悄的 远远的 或许舍不得
默默地 静静地 或许很值得。”
吴策轻轻地拍着西米的背,嘴里唱着那首最爱的歌曲,声波不断推开空气,就像一把很久没有磨过的刀,迟钝地在我心脏上戳出一个大大的伤口,没有腥腻的血的味道,只是生锈的金属的腐朽味道,“我没有忘记呢,我想给你开一场个人演唱会。”。窗外是透明的蓝天,干净的秋景,南飞的大雁,还有那面玻璃悄悄湿的脸。
我的眼睛突然就像被点亮了一样,住在我心里的那个邪恶的魔鬼在不断壮大,灰姑娘不是真的善良,她只是善于把自己的可怜摆给别人看而已,而我的那点可怜却又显的那么微薄。
我没有羡慕西米,我只是在看到吴策天天起的很早,小心地去水池里帮西米接水,我看到那些热气慢慢温热我的眼睛,我默默地在后面看着,吴策都会抬着他细长的眉眼对我淡淡地说声,早安。礼貌而又距离,每次我都笑着回应,只是背后那双手已经绞得关节发白。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看见吴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原谅我,吴策。”我在心里默默念下这五个字,径直走向西米的位置,把里面的水倒在自己的杯子里,当我坐在自己的座位喝着那暖暖的水,心里却冻结成了冬天,好像一用力就要碎掉。
等到西米到教室,她看到我杯子里的热水,总是轻微地皱起眉头,空气里都在不停地抖落着不安,“你真不够朋友呢,,也不帮我打开水.。”听不出责备的语气,旁边的同学就起哄,“你怎么不叫吴策叫你打呢。””“就是嘛,他怎么都不好好表现一下呢?”西米笑着说,嘴角是好看的弧度,“吴策他对我很好啦。”
“都还没嫁给他就帮他说话了,啧啧。”是真的狠好呢,是我破坏了那份美好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就像往常一样,我没有答应西米帮她接水,照例一天,吴策接完水的时候,突然问我,西米都有喝水么。我愣了一下,轻轻得点了点头,没有一点点的犹豫,他的眼睛是沉在湖里的宝石,模糊不定地竟然有一点小失落。“没事的。”我脱口而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他抬头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冬天她怕冷,热水捂着暖。”
三角形函数问题一直都是我学不好的章节,我头疼的是那三条线怎么就勾结出那么多个结果。是因为什么,才把自己伪装的面具摘掉的呢?
在西米生日会上,我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她拉着吴策唱着情歌,吴策没有唱三人游,反复的都是属于两个人的情歌。大家都是一波接一波的起哄,大概是灯光的关系,我看到他的脸好像那么近,滴酒不沾的西米拿着酒杯一个个敬过来,很快她就醉了,一直靠着吴策的肩膀上,脸红红地却固执地要继续敬酒。直到轮到我的时候,西米举着酒杯,“你也喜欢他对不对?”西米睁着红红的大眼睛,很委屈却带着毋庸置疑。“我一直都知道,一直。”声音被拉长了,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地砸在心脏上。“西米你喝醉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目无表情,没有看西米,没有顾忌空气里的尴尬,一字一字笃定的从嘴巴里敲打出来。
很明显了。某一个情绪,某一个表情,某一个眼神,心里的某一阵不安。或者散落在纸上。的。某个字眼泄露了,就像化学室里的试剂很容易就挥发出来,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瓶身。
愚蠢丑陋的心脏,紧紧地拧成一团。“你喝醉了,怎么连自己说什么都不清楚了呢?”大家在楞了几秒后,纷纷调节起气氛,大屏幕里正好放的是方大同深情演唱。
很多时候羡慕的是西米,那句抱歉里永远都缺少了西米的名字。甚至很多时候设想没有她的存在,站在吴策身边的有没有可能是自己?
KTV的沙发上,我一个人陷在里面,大家都已经忘记刚才的尴尬,重新投入新的高潮里面,我看到桌子上正好放着一本歌词本,扉页就是方大同的三人游,还有一个v型的手势,是很用心抄的字,是吴策的,里面掉出来一张纸,很熟悉很熟悉,因为是我的字,是我上次写的情书,现在看。会觉得自己真傻气,浅薄的纸上全是自己的小心思。我的目光移到了最后,署名的地方重重地涂过,然后重新加上了两个字,西米。
西米
西米
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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