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定樟树香

风定樟树香

          鳌江五中  郑王树

空间只影，繁花落尽，香樟以什么样的愁思幽缀黄昏？萧疏篱畔，茕茕孑立，古树又以什么样的怅然虚度晨曦？

午后的阳光缓缓流动，一捧清茗，任目光轻盈地抚过粗糙却光滑的樟树，心灵在温暖的空气中感触柔软。

光泻于樟叶间，泛着耀眼的白，想起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暖风熏得香樟醉”，叶与叶的摩合送走了冬的萧杀，便翱翔于春间，寻求它的旧垒。

我倚靠围栏，轻抚枝干。枝干的边缘，冬意正退潮，但还打着惬意的盹，镀亮了一层绿意。用纯真的目光凝望繁叶，繁叶为我撒下了一片清澈的浓荫。抱住主干，脸庞紧贴着皱纹，小时候常听奶奶说起，静下心来便可以听见大树的呢喃，仿佛听见：

洗涤曾经的忧思吧！

于微明的晨熹中彻悟。

春之光，让香樟带上了霞彩。

香樟长在窗前，仿佛是喑哑的大地发出渴望的声音，呼唤我微笑着保持青春不谢。

但不知成熟与否，昔日洋溢的欢笑不知躲藏到了哪个角落，即使是在三伏天，也透着丝丝寒气。

日晕也只是不着痕迹地划过间隙，叶片仿佛霎时醒悟了似地，褪了一层绿意。

不语。

香樟望着我，我恋着香樟。

泪别多年，再次满怀希望地回到香樟驻足的地方。

阳光肆无忌惮地吞噬了空地的每一个角落。

空地比往日旷了许多。

心灵的最深处——那颗香樟荡然无存。

斜斜的日光投射于树桩年轮的中心，漾起年月的痕迹。

抚摸着樟树桩，莫名的忧伤伴着泪水划过眼颊角，滴落于年轮中点，荡开了心扉，树桩幻化成了一面明净透彻的镜子，那年月里跳动的光芒，衍生成一口喷涌不止的泉水，滋润着干枯的心田。那泉水中飞舞的、风中逶迤的一切，便成为了生命中的浪花。

                                                  2012.2.11于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