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由也要月亮
要自由也要月亮
他們鍾愛赤裸坦誠的文字,循規蹈矩的生活和充盈圓滿的月亮,只因它們完全。或圓或缺,我想也不顯得那麽重要了。
只因我看見靡靡夜色漫上天際,吞噬那高遠的山色,迷惘的土地。我逐漸看不清前行的路,看不清脚下接二連三的泥濘,低頭面對著颳滿整個一月二十四號的狂風,呼吸混亂,脚步局促。腦中胡亂
堆積斷斷續續的往事,像是思緒戰勝了理智,只剩一個感性的軀殼在崎嶇的道路上行走。我看見荒置的藍,在遠方爛漫,越來越淡;我回想起牛搖擺不定的表情,在柵欄角落,又或是生在每個人躲閃
的眼睛裏;我發現時間的敵意近在咫尺,我發覺有一堆碌碌無爲的日子擁擠在未來,違心和虛榮都是審判我的令牌。在這樣漫無目的的日子裏,是如此自由,又是如此地望眼欲穿。請容許我幾分怠慢
,讓我好好審視自己的疲憊,殘缺,若月亮窺見我的心聲,請務必守口如瓶。我擡頭望向遠方一片黛藍,幾分青紫,隱隱約約散落微縷月光。我看不見月亮,卻能感知其對我曖昧的光,哪怕它無法撥
開這漫漫長夜,哪怕這光本不屬於月亮本身,我仍然願爲之傾倒,在寂寥的風,壓抑的黑過境后,我只能尋著它黯淡的光分辨方向,良知的自由不過是思想家的夢囈。
我總會如此地想,想象自己獲得一個真正灑脫自由的靈魂,又渴求愛與誠。或許這本就是個悖論,我們沒有一天靈魂不感到傷痛,不曾為往事而愁腸百結,他從匱乏的知識裏找尋適合的詞匯,卻一
無所獲,一天會比一天更枯竭,然後在不爲人知的地方化作一具行尸走肉。我看過父親眼眶裏的深沉,不再是當年那個熱忱勤奮的他了。我真的很怕我們都變得麻木,變得沉默,我多想為那些死去的
靈魂,寫下喋血的墓志銘。在那不久后我便到了家,前前後後不過五六分鐘,我卻走得那麽疲憊,那麽漫長。就當我無心自擾吧。我逗了幾下家裏的狗,便上了樓,我沒開燈,房間裏只能看到家具隱
隱的輪廓,它們是模糊的。而正對著遠方的那扇失語的窗子,卻是真誠的,它以真心待世間萬物,不論虛擬還是真實,不論是美好還是陰暗,從不遮掩躲藏。我從它的眼眸裏得以正視世界,在朦朦朧
朧的世界裏,也隱約看到了我自己。這次,我終於發現了月亮,不是盈滿的,而是彎且細的,我更愛它,因現在是它,更因它那清冷的傲氣,像是擺脫世俗的枷鎖,不隨人們喜好而生長,只因它是它
,而不只活在芸芸衆生的眼中。
那些我懷念的,都會成爲囚禁我的鎖鏈;那些我愛的人,都會在一個不同的點同你背道而馳。我的愛恨,我的喜悲,我想要留下,而我的靈魂卻只顧及他自己的放縱,或許自由本就不是一種狀態,
而是一種自然而然,或者説我們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又或者說世上本就不存在所謂自由。到這裏,我便不再想下去,好像悵然若失,迷迷糊糊地倒在床板上,燈還是沒有開,而外面的光也越發的灰暗
了。漸漸的我看不清窗外,看不清周圍,更看不清我自己。
而這世界是個荒原,思念是乾涸的河,滿山皆深深淺淺為悲歡,月亮取代太陽,在荒蕪大地上以己之名長盛不衰。
不定哪天,不定哪天,我將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