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时分云涌日升
于是我把荆棘当做生满鲜花的原野。
这无悲无喜的浅夜勾勒出漫漫散星,月光乍现,天上的云雾都披上清辉。赤诚的文字散落在纸张的每个角落,树树的光影散落在白墙上,白日的张狂与活力消逝,隐入夜阑。“这是结束。”我麻木地自言自语道,置身于这缄默的夜,我迟迟无法入睡。
我无所事事般打开台灯,好像只要亮起那盏昏黄的光,听着夜的喃喃细语,再看夜色弥漫,方可知造物主所思所想。桌上未整理的试卷在光的照映下显得更为黯淡,上面是数不尽的涂改标记,是一个似乎永远无法求解的几何题。在它的旁边是一张满目疮痍的草稿纸,每日每夜,我都是在渐渐堆高的资料里度过。东野圭吾说过:“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意义的实验。”而我如今似乎又与其相悖,前些日子的努力似乎没有给成绩带来提升,这倦怠的夜,像是一双冰冷的手,仿佛随时会扼住我的咽喉,笼罩着我的是漫无目的的盘旋,是无处安放的黯然。
半夜,依旧悱恻难眠,楼下路灯发出微黄的光也不再闪烁,像是被皓月吸收,化作了冰凉的月光照进我的窗子。台灯打开了电台,先是一片嘈杂,随后开始播放起了陈奕迅的《葡萄成熟时》。“全力栽种,悉心浇灌。”不知何时心变成一团乱麻,我想起了初一入学时写的一句话:“我不愿堕怠,我应该志当存高远,因为我确实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我反复品味着这稚嫩的字眼,当我回过神来,竟已热泪盈眶。这深沉的夜布满迷雾,而我似乎看到了迷雾隐藏着的无数可能性,那嶙峋的背后是一颗滚烫的心脏,我能感受到它的跳动——生生不息。
深夜,已是月落时分,我想起了数学老师不久前讲过的指数函数,刚开始的进步微乎其微,但当经过奇点时,它的值将会得到一个质的飞跃,好似一趟永不返航的单行线列车,从此一往无前,那是我第一次为数学为之震颤。此时此刻,我再一次看向那一叠厚厚的试卷,可我不再认为这值得抱怨,因为它上面承载着我一生应该去承受的所有苦难,同时也代表了我的人生也会拥有无限可能。我的笑容会与初生的太阳交相辉映,我也会用笔将我的人生作一条永远向上的一次函数。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草稿本,扉页上一字一句工工整整地写着七个大字:“彼方尚有荣光在。”我终是于黑夜中窥见日光,我再一次得告诉自己:“这不是结束。”
“这是开始。”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它的每一处下都埋葬着所向披靡的故事与奇迹。我们在此蜕变,在这个夜晚下瑀瑀独行,在夜晚过去之后是不朽的黎明。月落时分,云涌日升,仿佛在告诉着我:“天越黑,星星就会越亮。”
自此我把荆棘当做生满鲜花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