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余梦

  我经常会做梦，各种各样的梦。

  一般只会有两种梦会被记住，一种是梦见一个特别而又深刻的人，另一种就是梦到荒诞而又贴近现实的事物。

  很多次梦到自己是颗种子。

  第一次，我攒足了劲儿拼了命地向外钻，每一步都横冲直撞，头磕在石头上也不在乎，一点都不退缩，不是从石头中间的缝隙冲过去就是从边缘将石头挤开。出土之后没有了实质性的阻碍，自然毫无畏惧，早早地冲到最高处显露出自己的花苞，下一个动作接着的就是开花，全然没有一点耐心的迹象。花开了，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球，有一个蓝色的星球，还有星空背景。

  第二次，选择最近的路途并绕开坚硬的石头向上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破开土壤，阳光肆意充斥，每一步向上都感叹阳光的温暖。

  在阳光最热烈的时候绽放自己的花苞，花里是一个集万千灯光于中央的大舞台。

  第三次，在松软的土地里一点一点绕上地面，阳光依旧轻洒，只不过没有时间感叹，每一步都坚信无比，每一步必走无疑，借助阳光踩踏在时间流逝着的空气里一点一点偏向周边小草的伤口。

  他们看到的花里是一个黑板和一盒粉笔。

  第四次，不在思考到底怎么走。随意扭动，不再纠结是否绕路，不再忧虑石头的阻碍，步步脚踏实地。看到年幼的蝉在地底下居住过的洞，看到蚯蚓疏松的突然，看到参天大树粗壮的根，一点一点看，一步一步走。

  在地面上经历日出，欣赏日落，叹阵雨不断，喜虹桥不朽，春生夏盛秋衰冬亡，看了一次又一次。

  等到花开的日子，每一点经历都成为养料，汇成花里一张摆着许多凌乱着的纸和笔的小书桌。

  我会无数次想起这些梦，大概是因为——

  花开一瞬，余梦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