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罐可乐好不好？（二）

        同南方不一样的是，一眼望去，外公家的屋子又矮又小，占这一整排的中间位置。周围人家也是如此。将屋内面积缩减，墙体增厚，似乎就能抵御冬天独有的寒冷与干燥。

        然而，我到的季节不是冬天，没能亲自体验一把这里凛冽的北风。

        是夏末秋初，院子，枣树和石榴。早生贵子，多子多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祝愿体现在每个细微处，朴实而令人感动。院里也种着其他的东西，像葱花、韭菜等。我扒开角落里的车前草，竟惊喜地发觉这里藏了一簇草莓苗。

        但外公说，没什么用，大抵是活不了的。于是我只好寻别处去顽。

        是真的金黄色，一大片一大片。正黄昏时刻，最上面层染上太阳的余晖，更加耀眼夺目，就连秸秆也有了几分醉意。只是北方也会种植玉米吗？我只在南方见过。

        母亲经常带我回来看外公，我和外公都很开心。而她自己却像是在害怕什么，把我的东西一放，就马上离开。我没挽留她，因为我更喜欢待在这里，因为我和她在一起时会被迫沉默。

        家里当然还有外婆，可是我们相处不多。我有时会突发奇想，外婆和母亲是否存在矛盾？母亲是不是在躲着外婆？外公敲敲我的头，你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外公有瘾，每天傍晚他回来，总要吸几口才吃饭，烟灰蒙蒙地环在他的周围，看不清脸。他说人总得要些什么东西来支撑这辈子。他又问我，你有吗？

        我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肯定地说，有。

        是什么？外公慈祥地笑着。

        是可乐。我咧嘴。

        可乐呀？可乐不是个好东西可不能多喝哦！

        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不能多抽哦！

        外公叹口气，好罢好罢，等你母亲来教你。    

        约莫三四天过后，母亲匆匆赶来，对外公点点头，便拎起我的袋子带着我离开。我一边走一边往后看，外婆也出来了，站在院子里看着我们。

        我莫名地高兴起来。也许是因为外公没有和母亲说可乐的事。回过头瞧了眼路旁栽满玉米的地，叶子已经黄了，近于暮年。

        这真的是在北方吗？母亲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