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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高之人

作者:烟雨墨怜 发布时间:2021-07-13 11:49:21

  他觉得自己忘掉的越来越多,隔日的要务是隔日的事,尽管把不规整的作息时间略去后,隔日这一概念便不复存在。他开始用备忘录,手机自带的那个软件。他忘了那玩意儿到底该叫备忘录还是便签,这两个词汇似乎是有差别的,文字数量上的差别也算一种。事物是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亦或是质变到量变。这哲学概念延伸出来要追溯到高中政治,实在可信,算了论据。原来记忆力还够收纳这些道理,尽管也不确定该是前者还是后者。他偶尔也懊恼,想着脑子应该尽快甩掉这些零零碎碎,好腾出些地方安放当下,别舍本逐末了。


 

  在一个暴雨的午后从柜子里出来,翻看过一些档案,从黑格尔的经典推向高数法则,然后绕回动物符号的假说。自很早以前开始,这一带的人就习惯教授这些,出过偶然几个杰出人物,俯瞰高耸的山脉和蝼蚁一样,听说相仿的人总博得崇拜,于是总冷峻面容,凭相仿的情绪控制。因为翻看的书本太杂,他恐怕成不了偶像了。他为此一直懊恼,困惑地走过星子一样的川流,手举木刺学古人造火,以为造出的便是创造,可是出太多血液了,鲜红的……将近四年,他就任木屑穿透了脉搏后来者经过远途求道,目睹血泊和目睹恶魔一样,大多秉信着高洁的崇拜和信仰随即逃之夭夭。他仅围观这些毁坏的路径折断在他眼前,好像成为不了偶像是一回事,可成为一块石头也是可以的,起码是块绊脚石。


 

  那堆容器让他感到安心,其效果同能结果的禁花一致,从感觉上又有错觉,当把钥匙吧。当把钥匙,借口了还能顺便行恶。他头痛欲裂,因为食用了花朵便生长出另一个他,手捧用木刺收获的那花的果实,只觉毒药渗入过睡眠,好像把记忆镂空——山羊、倒十字掌纹、黑格尔。但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没读过黑格尔,这倒是诧异了,说差异吧,是不是造错了字。记忆里自己应该读过一些著作的,可哲学则万万不能,因为读不懂。如果确有一派系的话,他知道很多人顺着这个派系成为巨星,况且一定能成为巨星(怎么会有人口称谦卑又自诩无华呢?无花倒是真的。无花也无果)。于是他就不可能延续下去,因着阴差阳错的个性心,他一定要坍缩成黑洞。他只是那样幻想,像比期望更高了一步,不仅能撂倒巨人,还能吸引巨人(更别说成为巨人了)。那个诡异的脚步持屠龙的名号靠近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他害怕极了。他害怕到把木刺当成了酒瓶子砸下去,好心慌要落空,但终于要落空的。她任凭他施尽了蛮力,把原本野兽的面孔揭穿出来,衬各种书本和和红的立场,眼泪白色衣布边缘淌下。她明白他是那样深深地爱过他啊,把她当作一种绝无仅有的爱。可是失踪往往比了解来得更早,他离开是追逐星子去了,回来后便再未回来过。这说法哪里有些矛盾,哪里就有值得思考的迹象存在。若非她依旧死命地抓着那把失形的火枪,他还以为自己感化过她了。还以为自己的妥协配得上她依依不舍。


 

  他猛然意识到暴雨的夜是一百年前的雷鸣前的,自己应该已经被审判过,死去了。或者自己根本没有活着降临到这个世界,不过化了形引来些目光,无人眷顾过,销蚀怕是注定。如果那次是唯一的机会,他想,那他的运气实在太差劲了。但凡往西边点的山洞里走过些路,遇到合适的诗人了,他都该随着大流存活些势力。然而这下连躯干都不剩下,怎么飘浮在空中作上帝视角的?他好懊恼,好哀叹,又好无能为力。明明巨人被差遣至此成了很多人的立足,可是他眼睁睁看着容器装填了大地,那泥块被制成商品贩售却还残留了过去的果实的气味。不算毒药,因为规则是这样。规则是人定下的,所以人取规则自控。人们还规则地把他的肢体均分,因着其气味实在难以言喻,大部分都被拿来研究了,剩下那心脏让木刺牵绊着成了雕塑,从此被摆放在山岭的高峰——圆梦般的,成了胜地。


 

  这样看来,凭杰出的身姿,她果然应该深爱他。如果她活着,她该去往那顶峰守墓。每一年。


 

  可惜他趁死前把她吃掉了,血肉比骨髓更完好,碎裂在牙齿缝隙那一瞬,好空洞的响声,原来终于藏在了胸腔的深处。


 

  可惜,他毕竟觉得自己忘掉的越来越多,实在很怨天造了这个不才的人儿。实在太怨。双目坍缩成尘灰,于是到顶峰的路径是荒漠;光源过滤了流沙下的躯壳,教人遗忘此处曾是巨星的一隅,也遗忘他隐喻里黑洞样貌的篇幅。他终究会睡去的,或真的死去多时无法再醒来。他笔记里的记忆,散布以纸页,总让人们狂热过随即镇静无问其真伪流传如传说已难辨真伪。人们只记得他曾用木刺书写,明明切割皮肉里血色凝成血雾,依旧胡乱地设下批注,奉之为普罗米修斯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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