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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行于山林的山路上

作者:孙涵 发布时间:2020-11-01 16:12:38

我也曾行于山林的山路上

总算是看到朝阳了,它悠哉游哉地卧在山头。

几朵城楼厚的浮云压在身上,只留一个孔给它喘气。不过天总算是亮堂了。山的一面背着光,自然也挡着山谷的水库。水库的水面相较于日光的倒映显得暗淡,一旁的黄绿交加的山丘的影荡漾着进入了湖面,呈现出“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景象。

令我惊奇的是,水面的点点金光真的在跳跃着,样子似水中鲤鱼闪烁的鳞片。它与昏黑的山脊对比强烈。而着整片明空,与我的对比这更加不可思议……

金光在眼前跳动着,是一片虚幻的绮丽。刺痛着我,难以触及。

我已经花了三个小时走这山路,虽然上山的路已经淹没在郁郁的山林间。

“郁郁的山林里,走着郁郁的我。”

我不知是在喊着还是在唱着,反正在这样的深山里,不会有人会听见的。倒是路上看到一只白颈长尾雉在草丛碎石边觅食,它优雅的在山林间行走,如高贵的爵士一般,华丽的外衣上不忘披上一条朴素的围巾。这样的鸟儿并没有在山林中展露它的歌喉,而是碰见了人之后悄悄地在某处逃去,不问世事。也是因为这种品性它才生活在崎岖地岩石山林之间的吧,就这样过着惬意地生活。看着这只鸟儿,我就像是陶渊明的“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一般,我就像是羁鸟池鱼一样,依恋着美丽的山水。我是多么想忘却尘寰世事,在山间的小屋中抚琴饮茶,写诗作画。

有人问我为何物所“羁”,我只是以一声轻叹回答。我因各种琐事而疲倦,常常因此而隐忍落泪。有时,因看到前程光明的太阳而慷慨激昂,却又因为眼前不知方向的山路而心生迷茫。

我孤独地卧在山的土地,百无聊赖地望着眼前似海的波浪般得起伏着的树丛,树叶早已不耐烦地从我眼前掠过。阳光依旧如数分前地那样温柔,只是疲劳的眼珠有些刺痛,我的面也是这样,令人烦躁的炙热感觉在耳根与脖颈之间漫延。于是,我半闭着目侧着躺在坚硬的岩石凹槽上,至少存着些冰凉,用着并不舒适的鼻腔闻见泥土的香。

天上没有一丝浮云,干净的,哪怕是一丝洁白都难以望见。我也想这样。

——不过这样的感觉就像有什么物品从心中隐去了一样。

我的心中又有一物它们似刺刀进入皮肉,没有血液,没有伤疤。一想到这些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事情,让我难以承受,却有遗憾的感伤。我是时候淡去着一些烦恼,我责怪自己。

“赶马歌悠扬,青丝不觉成白发,春去归何乡。”

走着山路,不觉地想起这句夏目漱石的日本诗歌,不知为什么。曾在他的一本书上看到过“非人情”一词,大概是要超脱世俗,蕴含着一种特殊的美学。此处的人情,大概是指一些世俗的人之情感与纠葛。有时正因为某件事情而烦恼又痛苦的时候,会欣然接受这样的情感。我有想要去归隐的情感,却依然与世俗难舍难分,会想要放弃,并归入人世间。这是无可避免的。如陶渊明,他在官场中感到了失意,这是长久而难以挽回的,虽说可以继续当官,但他已经因内部的黑暗而感到厌恶,所以能怀着一片热爱,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样生活。我热爱“非人情”,仅是因内心的感受罢了。要真正的隐入山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许都是难以真正实现的吧。它们也许就是湖面上的浮光那样,刺激着我们的感官,却难以真正的触及。

思考着,逐渐顶上了正午的日光,我的鼻梁上能够撕下整整一块皮。被汗珠浸湿了的衣物靠在一片阴凉的花丛旁,蓝色的几点小花长得挺拔,随着穿过山谷的暖风,舞动着。我静静看着它们被风吹得杂乱,顺手摘下一朵不小心被我的衣物折了的,小心地将它扶直。

“这朵小花就被我轻轻的一个举动弄得折弯,真是脆弱呢。”

将这朵花夹在我誊抄的诗歌本子中间。我是十分热爱诗歌的。在山上行路时候更是能从碎碎念的脑海中誊抄几首新颖的下来,总能够舒缓心情。有时候想道内心深处的那人便将一切的美好诠释出来,因为在内心深处的美好我不想要掩饰,也许外表可以掩饰,语言行为可以掩饰,但这不行。若是原本隐忍着哀叹一下小花的身世,有可能也会说“可怜的蓝色小花朵啊,你是如此美丽,你让我想起了她的笑容”之类的话语。

我感到有些困倦了,便干脆直接躺在干燥的岩石上小憩。疼痛直接传入我的脊背的神经,这并不舒适,也许在家中会更舒适吧,能够躺在床上舒适的睡觉,而且可以迅速的通信并没有什么障碍。不过还是觉着此处寂静的森林、秀丽的山岳令我陶醉,难以放弃。

忽然想起,也曾在一本欧洲诗集上见到过一名叫作透纳的画家的画作。深深陶醉在所描绘的山林、海洋、湖泊,明亮与黑暗的色彩交织在一起,不见画作的主体,只有波澜壮阔般的情感似海浪涌入心间。情感真实的流露是多么的美好。那之后我开始在诗歌上使用此类的表现手法。这似乎与先前的都不是很相同,我似乎更加陶醉其中了。后来我读了拉马丁的诗集,这与我那时候的思考十分相似。现在想来,“非人情”的思想似乎将美看作一种追求,与陶渊明的思想相似。但我则无法一味地,完全地追求美,追求脱俗的境界,这样不能表达我内心的情感。也许这就是所谓“少年的烦恼”吧,我脑海中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希望能够抒发出来,但却矛盾地想要摆脱身旁的压力,闲适地生活。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回到了学校。老师对我说:

“中国人的情感表达是含蓄的,没有像国外那样有浪漫的色彩。”

虽说生活不可用“含蓄”描述,但是大体的感觉我似乎已经参透。因为都在梦中,都逐渐淡忘了。但记得有一个梦中的词语被写在黑板上,叫做“归性”。现在想起来意思大概是回归人的本性,但却不可放纵本性,要保存人善良纯真的一面。这是一种纯真的美学?或者只是梦中的胡言乱语罢了。

醒来后站起来,已经是傍晚,变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我看到远处升起袅袅的炊烟,原来深山里还有人家呢。所谓的“归隐”,也不能孤独的一人生活吧。我看着自己的诗集,脸变得绯红着偷笑起来。这时候想到丰子恺翻译的一首诗:“夕颜凝露容光艳,料是伊人驻马来。”

“月光花肯定很美呢,在往前走几分钟就能看到了,可惜了。”

“终究,还是失败了呢。但又好像不是成功了吗?诗集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它们就像从山路一步步走来的脚印。回去的路上被反被夕阳的光照耀着,只是这次的湖面就像是透纳的油画般闪耀着多彩的光芒,没有一个明确主体物,只是观看者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个最明亮的地方。

从此脑海里时常有一个画面:我是棵树,在一片闲静的草原和另一棵互相靠着向上生长。

——的确是有些隐漫的。

要说隐漫究竟是何物?我也只能从诗歌体现了。她寄的信件中附带着一首诗:

梧桐忘秋夜,针绣织草鞋。

银杏出白果,飞地落满叶。

晓露瞰平野,风言蓬草先。

吹红枫满山,而已望君携。

这样回复她的:

黎从朝朦胧,湿痕落双重。

徙虫空山走,丰花老树偶。

渔歌乐其融,蛱踊影不休。

潭跃珠清豆,疑君目明中。

说到头来,也就是一介于多者之间的纠结状态罢了。说到头来,还是“少年的烦恼”吧。也许过了些许个月就已经忘却了,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但是至少,我也曾行于山林的山路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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