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小说,望多多指教
父亲逃了。在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他撇下我们一家逃了。
他被抓回来的时候双脚冻得紫红色,止不住地发抖。我敢肯定,那绝对是被冻得。可以是任何你能想到的情感让他颤抖,总而言之不可能是恐惧。庄园主下令剥光他所有的衣服,以铁链捆住他的手和脚,死死地绑着。铁链绷得非常紧,我瞧见几个拼命表现的农奴将铁钉,钉在了他的膝盖里。他始终没有惨叫,其实虽然此次逃亡事件是他主要谋划的,可被抓住时他却一口咬定只有他自己是自愿的,其他人都是被迫的。庄园主赦免了其他人的罪恶,只是要求他们要付出双倍的租金。而他,却遭到了如此的待遇。他是汉子,我知道。可是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母亲在一旁跪着流泪,姐姐面对着聊胜于无的火炉,她塞着耳朵不敢看也不敢听。我只记得我当时死死咬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失声尖叫。母亲流了太多泪了,期间有好多次她都是哭着哭着便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不一会又爬起来继续哭泣和祈祷。他脱力般地倒在地上,两条修长的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恐惧一边哀求地讲:“万能的主啊,求您放过他。万能的主啊,求您放过他。万能的主啊……”她努力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停下来了。她双眼瞪得很圆很圆,像是在瞪着什么妖魔鬼怪。我将我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感受这逐渐降低的温度。我不能放声痛哭,因为那样会遭到其他的农奴的毒打。姐姐趴在母亲的身上,将头枕在母亲心脏旁边的位置。那原本该有力搏动的心脏,现在寂静无声。姐姐掩面痛哭,她捂着嘴巴,可口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冰凉的土地上。我咬破我的食指,在地上画上了一个圆圈,在圆圈的中央点上一个小圆点。按照父亲讲的,这样一个符号可以送一个好人上天堂。姐姐赶紧擦干眼泪,端正坐姿开始祷告。
过了好久,已经分不清是不是午夜时分了。我告诉姐姐我们必须要睡觉了,明天还要继续给那杀了父亲的庄园主干活呢。那是个极其寒冷的夜晚,我把靠近火炉的位置让给了她。而我睡在了一片寒冷和孤寂中,望着那个由父亲慢慢变成的雪堆。我听着姐姐慢慢由抽泣变为绵长的呼吸。我踩上我的破布鞋,踩上那皑皑积雪里头。雪灌入我的鞋舱里,冻得我一机灵,瞬间驱散睡意。
“干嘛的?主人说了,不允许有人靠近!快滚。”看守的士兵
“哈罗德师叔,我给你带了酒,你就放我进去看看我爸爸吧,我肯定不会乱动的,求您了。”
我把爸爸珍藏的老酒拿出来递给哈罗德。他打开盖子闻了闻,:“好吧小兔崽子,你赶快就去,然后马上出来,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老子一定把你变成和你那个死老头子一个样子,听懂了没?”说完他开始大口大口喝着酒,我立马点点头飞奔一样地跑进去。在背后响起了哈罗德叫声:“该死的,怎么就这么点?”
爸爸已经变成了一堆雪。我扒开他的脸部,上头的雪和血混合在一起冻在了他的脸上,怎么也拔不开。我回想起父亲和我说过一句话:“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无论如何都要逃到城市去,你就在这里照顾妈妈,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要活,等我和你舅舅经商,带领军队回来救你。”父亲说这段话的时候严谨里闪动着别样的光,他泪光闪闪,似乎真的看到了那渺渺无期的希望一样。我将他的双眼合上,跪在一旁给他画上一个圆圈。我本来还想要祷告,可那该死的哈德罗已经喊起来了:“他妈的,你赶快给我死出来。就这么点酒,快点的,不然我把你的头拧下来!”我将父亲用雪花草草掩埋,我来不及祷告了。我想,像父亲那样的人是不需要祷告的。
我快步走出行刑场,回头望了望那被大雪淹没的足迹。我想,我必须要去完成一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