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年—咸鱼篇
后来想着,该写点什么,来慰藉走马观花的三年。
——题记
写咸鱼。
咸鱼咋一看不像是江南的水濡养而成的,而是大漠的风拿刻刀在桃木上大刀阔斧的刻画。
或许这和他的十八岁有关,十八岁那年他一个人攒下来一千块,在那个有万元富翁之说的年代,一个人踏上了周游中国的道路。为了省钱去更远的地方,有时候他可以在车站对付一宿。以上我倒是没有半分掺假,这是他亲口说的。细细一想,咸鱼提到过他在那个岁数对工厂里很多机器都了如指掌,也带过徒弟,想必是工厂的一把手罢,这倒说的通了。
咸鱼去过西藏,去过新疆,在讲泥石流的那节课上,他提到过去新疆的一次,那年他自驾去新疆,我们学校恰好有个机会去新疆支教,一位和咸鱼关系不浅的教师欣然前往。新疆支教自然是苦的,咸鱼便动了心思去那边瞧一瞧这位朋友。由于日照不同,那边的暑假是只有一个月的。咸鱼这次前往恰是趁新疆放暑假的空当,一路上自然是疾驰啊。去新疆的路上多山区,凑巧的是那天下了场大雨,在经过其中一片山区的时候,“轰隆隆!”他遇到了泥石流,所幸那次他驱车快,恰恰好同死神擦肩而过时。泥石流顿时席卷整条路。我记得咸鱼那时,先是摘下了眼镜,沉默的盯了会书本,才接着说说:“我是比较幸运的,我后面的车直接给淹了......好了!回归主题,我们来讲泥石流的......”假使他开车再慢点,我没敢细想这个结果。
或许是这么多的经历,或许是几十年来的岁月的雕琢,我没有从咸鱼的表面看出一点点江南的影子。咸鱼脾气是暴躁的,是常常骂我们的,但是他不会骂人。倒有些啼笑皆非了,偶尔气的脸红脖子粗,半天也才憋出一句“狗屁!”或许骨子里还是江南濡养的言行,我没有在他嘴里听见过半个脏字。不过他待女生是极其的细腻和温柔的,跑操时有女孩子不下心绊了一跤,得幸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没有发生些什么事故。接着就是轻言细语的安慰,很难想象一个在讲台大骂特骂的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但我可能不是女的,他天天骂我笨。这大概源于我喜欢去问他问题,偶尔会问些愚蠢的问题,他常常是边骂边给我解释。解释完了就叫我回教室,然后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书躺在躺椅上看起来了。倒也奇了,他虽说是科学老师,但看的却是《檀香刑》——诺贝尔文学奖。他还喜欢霍去病。“骠骑大将军!”我还记得他提起霍去病的豪迈,想必是对这位将军多有涉猎的。他说他认为的世界上最棒的事情是丢掉一切联系方式,带一本书到一座山上安安静静的待上一个下午。很巧的是,这个想法和我不谋而同。
这样文理双全的人,定是有不少爱慕者的,但咸鱼的妻子是他的学生。难以置信。咸鱼的媳妇是很漂亮的,咸鱼的微信头像便是女儿和妻子的合照,虽然照片上的女人已经年迈且有皱纹了,但不影响她眉眼间的温柔,她是很温润的,我想当年也定是个大家闺秀,有着江南水漂洗出来的儒雅。咸鱼是从师范毕业是时候认识的他的媳妇,那时候他还是个代课老师。听大咸鱼一届的学长提起(他们同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咸鱼年轻时是很帅的。想来他俩倒也算郎才女貌了。但师生之间的爱情总会遭人诟病的。不知道他们怎么走过来的。定是极曲折的罢!不过他们现在过得应该是很幸福的,年前,他就有一个孙女了,当时他笑的是很高兴的,一扫之前的古板和苛刻,倒有些可亲可爱的感觉了。
给咸鱼。
2020年10月7日18:0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