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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之牙·伍

作者:alsn爅 发布时间:2020-08-12 10:48:51

        


        “大叔,酒不错啊!”姜宁端起手中的瓷碗一饮而尽,一边的夏谟瞪着碗里些许混浊的白酒,摇头表示拒绝。

  “实不相瞒,这酒是我一个朋友酿的,那可真是个人才,可惜……诶嘿嘿嘿,酒是好酒没错吧。”男人涨红了脸,粗着脖子仰头喝下一大碗。

  二人对视一眼。一开始踏进这间木屋都是姜宁在和男人唠嗑,夏谟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当姜宁提出不妨交个朋友,喝上两杯,男子忽然就面露喜色,连呼内行地抱出酒罐,吹嘘这酒的质量村里也是数一数二。几杯过后,才有了夏谟看到的这混乱一幕。

  最后还是姜宁单刀直入,进入主题∶“那个……大叔啊,贵村近来有人口失踪吗?”

  “人口失踪?你们不是来扶贫的嘛……”男人脸上露出些许狐疑,“再说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

  “前几年的大规模人口失踪不是还没解决吗?这不,执行任务的时候顺便让咱打听打听。”姜宁挠头,想起昨天在夏谟办公桌上看到的档案袋,觉得自己也不能算完全地胡说八道。

  “确实是有,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的话……不太可能。”男人沉吟片刻,“二位来怕不是怎么简单。”

  “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高坪有人死亡。村委只是说谎报案情,但究竟有没有,也许您比我更清楚。”夏谟盯着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顿,丝毫不顾一旁姜宁暗示的目光。

  “那么您究竟来自哪呢,警官先生?”男人脸上露出怪笑,“我拒绝为NPA办事,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最好还是改天再来。”

  “咳咳,那啥……NPA是个什么东西……”姜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男子的戾气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不属于NPA,据我所知,那样的民间组织是无权配备枪械的,而你不知道我接下来可能会掏出些什么。”与之前仅仅晃了晃的动作不同,夏谟把警官证递到了男子面前。“说起来我还是前两天才入境的呢,没想到这里民风这么纯朴。”

夏谟那副地头蛇的派头和他的证件起到了很好的说服作用,男子脸上的坚冰也有些松动。

  “我的一个朋友两天前失联,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他。如果你们方便,我可以带你们去他家里看看。”猎人回答,“我也想知道真相。”

  姜宁笑了笑,学着猎人的样子仰头喝光碗里的残酒,拍拍他的肩膀,把退掉子弹的猎枪扔回一边的破席子上,“有劳。”




         一天一夜的微雨洗去了浮尘,似乎也掩盖了那名奇怪猎手的一生。从少年到中年,他存在的痕迹破碎在每一片草叶间,近在咫尺,又仿佛遥不可及。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会酿酒,会打猎,家又住在深山里,是像个野人一样生活吗?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放弃现代化的生活,但无论如何一个会酿酒的家伙都是值得做个朋友的。

         三人踩开露水,向着眼前的山头前进。

        “高坪的风景很美,但绝不是举世无双。”夏谟忽然说,“仅靠旅游业不能把这个村子变成金山。”

         “还记得之前那辆车么?他们像是在把什么东西运出山。”

        “运什么东西?可通向深山的公路都封了呀。NPA上台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拉起警戒线了。”走在前面的猎人忽然说。

         夏谟和姜宁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

          “我知道了!他们偷猎!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而且那些游客也很愿意掏腰包尝尝鲜。他们有狩猎的经验,而且有市场。”姜宁先反应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前那辆卡车就是把猎物运到外面的民宿。”夏谟说,“我会尽快写报告。不过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我想这时我去敲门,应该没有人会应。”

        夏谟难得开个玩笑,但他坚硬的面庞给这个笑话扣分不少。

        不远处那间俨然没了烟火气的草屋外,灰布做的幡猎猎作响,像是举行着什么可怖的仪式,山脚祭坛若隐若现,阴茂的群山交织成网。

        “我有种预感,我们会不虚此行。”姜宁轻声说,似乎准备推开眼前的门。

        “现在我是他。我来到门前,但是没有进去,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吗?我在门口停了几秒,然后——”姜宁忽然推开门,有些怪异的气味钻进大脑,屋内陈设完好,但适时显露出荒凉,“我见到了能杀死我的东西。”

        “他驻留在门口,这时他会在趴门板上听,或者靠墙根屏气,门侧有打击痕迹,如果不是锤状物,那只能是屈膝弹跳后踹开了门。说明在他到达之前,凶手已经在屋内了。当然前提是他杀。”

         姜宁盯着屋内的陈设出神,两张陈旧的竹椅,一张朴素但整齐的床,一些老旧的相片

        “你能看透这间房子的主人么?”姜宁轻声问道,生怕惊醒了屋里守灵的旧物。

      “我说不准,这里到处都有他的气息,但很难捕捉到他的情绪,也辨认不清他的影子。这点我们应该都清楚,”

        人不在的时候房子会选择性地记忆很多东西,比如那人的气味,他的每一次呼吸起伏,都能留下各种各样的标识。小时候姜宁看《带家具出租的房间》,幻想那个差点等到自己情人相逢的姑娘托腮日复一日得眺望钢筋丛中的飞鸟,是否孤独得……触及死亡?

        这是很自然的感觉,像是鲲鹏的翅膀,只等待一场大风,便扶摇而上。

        这种感觉又出现了,一个男子孤身住在山中,每晚借着昏黄的白炽灯想自己之前的事,有时他只是一个忧怅的幻影,他那旁人不曾知晓的泪水落入酒中入喉,他的双眼因此迷茫不清。有时他像一个长跪在祭坛旁的武士,他的猎刀已无力斩断宿命,转眼再无出鞘的时间。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有些人是生来就该为那样的事业去死的吗?哪怕身体燃烧起来,碎成粉末?真的与宿命如出一辙。

        猎人坐在竹椅上,舀起一碗酒递给姜宁,又给自己舀了一大碗,姜宁象征性地递给夏谟,后者仍是谢绝。

       地上摆着一盘棋,黑子将在两步之内绝杀。

       “我和他研究过这盘残局,这里,”猎人指指红方的九宫格,“应该有一个士,现在没了,红車可以回防邀兑,结果只能是和棋。”

       “我确信这是谋杀,但说不清原因。还有就是门口是打斗现场,所以里面的床啊椅子啊酒啊什么的,随便怎么使唤都好。”

  “他不是个喜欢开窗的人,他常开玩笑说自己像行尸走肉般活着,而作为尸体,就该生活在墓冢中,哪怕水缸的盖子上也积了些灰尘,可窗台上并没有。”

       猎人转身开始摆弄眼前的棋盘,二人也陷入了沉思。

      “那,能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姜宁开口,他知道夏谟也想知道,但夏谟为了面子,决定先思考再开口, “我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当然,坐吧,故事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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