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而无.
一
今天是7.20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0天,整五十个星期。
他追的我。他只给我写了一封情书,还有很多很多白玫瑰花,扎着粉色的丝带。
很香,非常香。我也是很喜欢他的,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等着我开口。那天天气很热,下午下起了小雨。我的脸蛋应该涨的通红,不过我只是盯着地面。
大概大家觉得我热傻了,我只是兴奋极了,余光还能瞟见他局促不安的手。当时我说什么了吗,好像是什么都没说,最后他紧紧抱住我了,我们俩之间夹着那捧玫瑰。我瞧见了,可新鲜了,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我可开心啦,也紧紧回抱他,花都压地变形了,我倒也不在意,我知道的他以后还会给我买花的,以后,好多个以后。
不过那以后他就没给我买过花了。
二
今天是7.21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1天,五十个星期零一天。
今天我给他发了7条消息,分别是
“早安”
“起了吗”
“午好”
“吃了吗”
“晚安”
“在干嘛”
“我想你了,很想见你”
他回了我5条消息,分别是
“嗯,起了”
“吃好了,今天好热”
“安”
“不了,明天有事”
“早点睡,我在打游戏”
我是很想他的,我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是百余条消息都不嫌多的。现在他不怎么找我了,我也不怎么找他了。不是赌气,只是怕他嫌我烦而已。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天,我说我想吃糖,多么小的要求阿,后来我想。我就随口一讲,和他撒撒娇而已,对面倒半晌没了信儿。
女人处于极度幸福的心情中就是更容易感动。
所以当他整个人冒着热气,拎着极大一袋子糖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的眼睛都红了。他的脸很红,汗水让他的脸上皮肤看起来亮晶晶的。
真的是很多很多糖,我吃过的,没吃过的,都精心着分门别类地码在许多粉色的铁盒子里。
我不喜欢粉色,可我多喜欢他。
我当时拆开了一支橘子味的棒棒糖,五毛钱一根的那种,天太热了,糖化地软塌塌的。糖纸腻地粘手,我当时把糖塞进他的嘴里。自己舔了舔指尖,黏黏腻腻的感觉本来不舒服极了,但我很高兴。
到今天为止,糖都吃的差不多了。每一根糖棍,每一张糖纸,我都洗的干干净净地放在盒子里。
三
今天是7.22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2天,五十个星期零二天。
我的生理期到了,今天是第一天。肚子不痛,但是感觉心情很不好,非常UPSET。他跟我讲要多喝热水,我都气笑了。笑完之后的悲伤好像更加长久了,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什么样,我都记得,却又像是忘了一样感觉慌张。
我们好像是在顺着这条感情线在发展的,说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差错,也不知道是何契机让我们淡了下来。就是慢慢地,慢慢地,他好像对我越来越敷衍了,可我越来越爱他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我们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波澜不惊的故事,为什么今天和有白玫瑰的那天,有白玫瑰的那天的明天,有白玫瑰那天的后天这么不一样。感觉什么都没变,但确实是什么都不一样了。
是新鲜感过去了吗。还是说,每一对情侣都会这样,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爸爸妈妈的婚姻就是平平淡淡的,但是和,我和他不一样,
也许是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吧,没有住在一起,自然找不到生活的默契。
四
今天是7.23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3天,五十个星期零三天。
他今天到我家了,提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准备一下。
我接到他的电话是多么欣喜若狂,但是按下接通键的那一刻,我便神色如常。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假装从容,明明我多么开心。以前只要我开心,他也会开心的。
为什么我不让他开心了,或者说,为什么他不会因为我开心了。可能此举是想让我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笑滑稽,像一只强装镇定但是已经溃不成军的昆虫。
我很怅然,不住地放空。我的状态不太好,已经很久了,每每会对着虚空发上几分钟的呆,也许更久。我好像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得到了解脱,以及做了很多一醒来就会忘记的决定。那时我最舒服。
直到他到我家的前一个小时,我才急急地开始整理自己,还洗了个头。可是今天早上我明明洗过了的,是我忘了。
翻出我很久以前买的一条粉色露肩裙,我没穿过,因为我不喜欢粉色,不过想来他是喜欢的吧。
可是他来了,我明明看见他瞟了一眼粉色的衣领,然后皱了一下眉头。我多么不解,于是问他“不好看吗?”他说他不喜欢粉色,但是我喜欢。我喜欢吗?他是这么以为的吗,我以为是他喜欢,所以我承认我在奉承他,他呢,他作何感想呢,是在忍受我吗。
我不吭声了,对他笑了笑,就又换了套衣服。黑色短袖配深蓝牛仔裤,最舒服的一套衣服。这次换他不解了,这次他大概是真的觉得我在奉承他了,他跟我讲我不用这样。
我只是淡淡地讲“没事,我也不喜欢粉色”
他不吭声了。尴尬的气氛忽然弥散开来,忽然没什么话该讲了。
我猜他主动找我也许是为了改善这段走进瓶颈的爱情,而我们两人明显力不从心了。
我吻了他的额头。不过他没什么反应。
五
今天是7.24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4天,五十个星期零四天。
我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两个接通了,但是没人接。
第三个电话他接了,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哑了哑,是了,他在吃鸡,和他的基友游戏。我打扰到他了,好像有些抱歉。
六
今天是7.25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5天,五十个星期零五天。
今天我一天没有联系他,他自然也没有联系我。
他的基友告诉我,他今天和他一个同事去旅游了,女同事。也没听出几分真诚,倒有些看热闹的意味。我摇了摇头,然后哭了。
我没有不相信他,我只是感觉难过,是我的任性,是我矫情。我不告诉他,我悄悄地哭。我总该忍让他的。
七
今天是7.26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6天,五十个星期零六天。
下雨了,天气很闷。
他给我带了个小礼物,一只很廉价的电动企鹅,嘎达嘎达地。
我不喜欢,但收下了。
八
今天是7.27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357天,整五十一个星期。
我想了想,去花店买了一大捧白玫瑰花,带着露水的那种。我想,花好贵阿,他当时怎么舍得给我买,事后我怎么就丢掉了。
对了,因为花压扁了。
我先提的分手,他竟然看起来有一丝慌张。问我,甚至问我是不是听了他基友的鬼话。他跟我讲,他跟那个女同事没什么关系的。我说我信你,我只是累了。
我把花给了他,他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