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年夏
我回来啦有人想我吗!(meiyou)
一些堆砌的辞藻 和 堆砌无法传达的时间与记忆 (没错就是堆砌……虽然这么说但我堆出来也蛮辛苦的 咳咳)
2020年的夏天,天空像杜拉斯说的那样,一半是雷雨色和金色,另一半是达维德眼睛的颜色。抬头看的时候很容易想起那些鲜红的被贴在黑板上的数字与纷繁的各色便利贴。那些数字是某种与众不同的属于特定时代的纪年法,数字在墨绿的黑板上如同尘埃在阳光的空气里,虽然渺小,但坚定且醒目地跳跃下去,在每一张写下希望和梦想的便签之间,在我们勾指许诺过的未来里,987654321、985211、0……是我们的沙之书风之曲,是后青春期的诗,是这座城的十七八岁。 是十七八岁里的夏天。
世界就在此划开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我们在列车上,穿过城市,穿过时间、日子、一天,风和行李箱的轮子走得比我们还快,骤然穿过去。突兀地就到头了。不透明的前途实则还在远方等着我们,然而某一刻,比如此时此刻,我们至少是到达了其中的一个尽头。
我们会抱起捧花,窸窣的声响、殷红的花以及沉重如木笔的叹息被包裹在粉色的衬纸里。我们很少知道一张纸里可以被包裹下如此之多的物件:很多个人,一点点记忆,以及无处安放的情绪。就像也不是很久之前被描述进作文里的香樟、梧桐、红叶石楠,透过一张揉皱的纸或一扇未擦澄亮的窗里看出去,看见真实的剪影,单薄的剪影里被包裹了许多东西。
我们会记得秋天,酒红色的校服、茵绿的操场、青灰色的雨和因纯粹而清透的脸。
我们会记得冬天,魅蓝瑰红的灯光、闪烁的光点、越过云层的晴朗和被雪山的风吹来的干净凛冽的声音。
我们会记得春天,树冠顶滑下的松鼠、米白色的开始、泛起潮气的试卷和新润抽芽的笑。
以及夏天,尚属温和的阳光、走过红毯的击掌、吱呀作响的风扇和还是个孩子的世界。
诚实而言,三年装不下很多东西,它不足以使海枯不足以使石烂,恰恰好被定格在一个方框格子里。等我们走到终点回头审视的时候,一段Vlog、一截曲谱或者一个以很久以前起头的故事就可以将之描述、定义,最后尘封。但是时间是种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被描述却永远无法彻底表达,图像、声音以及气味都无法表达它。我们只能追述、反复咀嚼,最后选择忘记,让它在我们的过去之城里积起三年厚的废墟,这是最好的祭奠,是我们对时间仅有的回馈。那些指数对数活火二元论虹一方面军被提起时显得中二且突兀,因为他们只属于那个特定的时间段里,有很多东西都只能被放在一个时间节点里陪伴节点一起变成废墟。
但他们全部是我们的三年,是我们今生今世的证明,是二〇年的夏天。 那个夏天,词不达意,但是安宁欢喜。 而我们终于离开的时候,树枝贴着泥土拔节的声音,一遍遍在之后每个盛夏湿热的梦里回荡。我们会知道它从来没有离去,一直陪着我们用年复一年丈量世界与天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