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鸟

在南方的家乡，有一种不起眼的鸟，不起眼到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这种鸟浑身都是灰褐色的羽毛，没有麻雀的灵动，没有八哥的光滑；它们的叫声平淡无奇，没有鹰的尖啸威严，也没有百灵的婉转悠扬。他们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平凡。

他们在我的家乡到处可见，枝头上，电线杆，屋檐上，甚至是窗台上，有些时候我会看到一只两只在枝头上叫着，跳着；有些时候我会看到他们整齐的排成一列，在屋檐上摇头晃脑。它们在春风中鸣叫着，在夏荫下憩息着，在秋雨中跳跃着，在寒冷中瑟缩着。一切都在平常不过。

夏雨，雷鸣，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一秒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小雨淋漓。风起，雨落。云一下子跑过来，将“苦水”倾倒一番，便又云破天青。一日之内，天气竟变四番五番，也是难得的奇观。

我偶然得一靠窗座位，虽远离“重点中心”的绝佳位置，却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我爱观雨，听雨，闻雨，念雨。每当风起云涌，我爱看云聚云散；每当电闪裂空，我会期待将至的雷音；每当雨雾蒙蒙，我爱看雨落点点涟漪。每每品雨，总是不同的滋味。

又是一场突至的夏雨，正巧碰上放假，朵朵伞花凭空绽放，聚拥在一起，又纷纷散开，如波动的水面，又好似轻翩起舞，我没有机会和他们走出校门，在窗边，看水帘倾下。

云灰滚滚的，雨声轻击，沙沙如风过密林，扰动着整片绿色；又像轻摇沙槌，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我听到鸟鸣，先是一声，再变成一片，一群鸟儿飞起。是不起眼的南方鸟儿，第一声啼鸣打破了密林的风声、林声、雨声、雷声，像独奏，又像和而歌。

然后先是一只，再变成一片，他们迎风，沐雨而飞，他们像脆弱地挥不动翅膀，摇摇欲坠，可就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飞至云破之处，飞至我望不到的远方。

我身旁有人对我说：“你看它们就像要飞不起来了一样。”说完，笑笑便走开了，可我却笑不出来。穿过残光和雨水的鸟儿也在努力展翅飞翔。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名，但心存风雨，也心存云破天青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