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痕(上)
“意外之所以被成为意外大概是命名它的人不希望它发生吧。”
我常常在黑夜里敲打文字,然后再尽数删掉,如此重复不厌其烦,虽然回忆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可笑,类似于刚刚键入时自动联想出的“蚊子”,突兀而无法辩驳地伫在Word文档的第一页第二行。
N应该是为数不多的意外之一。毕竟相比较怨天尤人我还是更偏爱接受现实。
F总是放浪形骸的样子,前一秒还能窥测到眼底淡淡的伤感和手下无意识写出的某个缩写(他喜欢的人),或者几句伤春悲秋,下一刻F就带着他的好皮囊呼朋引伴对着老师嬉皮笑脸,让你怀疑他是否被魂穿,甚至会有去拨打紫金山天文台电话咨询一下最近是不是有异常天文现象的想法。
遇事自然而然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对于鼓动我去表白比我本人明显热衷了阿伏伽德罗常数倍,将我和N的故事听个囫囵,豪迈地一挥手说怕什么就要带着我上四楼。而我通常故作忧伤凝望远方,说我不敢。
大概在某个多巴胺分泌异常的傍晚突然觉得我有九成胜算,于是我就拉着F上了四楼,明明临行前像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上台阶时气氛却变得压抑,也可能是错觉。空气里的低气压让我想回二楼继续做我的生物作业,无奈箭在弦上。更何况还有W为我们壮行时灌的无脑鸡汤,我记得一句,“表白了不一定成功,不表白一定不成功!”
我承认这句废话有点道理,但全无用处。
W对我抒发内心愁苦的时候会抱怨一切都是时间节点的问题,所以在一个百无聊赖的清晨我看了一下日历,显示那天是12月4日。
国家宪法日。
于是过程没有必要赘述,大概就是我低头抬头重复十遍后结结巴巴拼凑了一句“我有点喜欢你。”,然后他成功在两秒内以五十厘米外不可闻的分贝表达出了“我才不信。”
……
我必须要说这很有些难度。
我觉得还应该进行力所能及的补救,最后的结果是他相信了我的话然后支开F和无辜在场的Y,拔脚就跑。此前F喊他一度使人认为是F要对他表白的事按下不表,F追他差点没追上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躁动的他的事按下不表,乱入现场试图安慰他却得到一句“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好吗”的Y被毫不留情嫌弃的事也按下不表。
F和Y没什么特点,主要是帅,所以我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N那天赚大发了,被这两位逼在几个胡乱摆放的桌子中间感受冬日走廊沁人心脾的凉爽,该是多少纯情少女的梦想。虽然我也享受了同等待遇,但N的存在着实煞风景。
我想这应该是一段伤感的往事,我却讲得像个笑话。
我没喝一口酒,却湿透了衣裳。我没吸一口烟,却满眼都是缭绕迷茫。
其实喜欢通常是莫名其妙的,拒绝很多也是,N不是渣男,但他的理由尽管文才飞扬甚至包括别出心裁地用我和他用过的网名填的一阙词,核心要点还是一个在我看来很有些见色起意味道的小学生凄美爱情故事。
对不起,我无意贬低他的感情。
其实我也是啊。我也在借一个人怀念另一个人。
D不出现的话我很容易就能脱身于有关N的所有,无奈这只存在于预设。
总觉得可能每个姑娘都爱过那么几回这类人,D出现之前我就知道他,因为N曾经拿出一本杂志问我知不知道某某某,才高一就已经发表作品不少可谓少年得志,还出过本书。我很觉得有些无聊,对N说C(某高三学姐)不也是,你看她写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写不出来,主要还是我们懒。
故事的常规套路是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可惜N才气过盛,第一次月考就在语文考试中作出大作一篇斩获高分,尽管客观来说那篇文章最大的几个特点应该是辞藻华丽引经据典空洞无物,N自己都说不出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即便如此,D注意到了N,N一直认识我,于是我们构成了一个无厘头的校文学社管理组,我待了半年不到就选择离开,其间印象深刻的有共同探讨校征文题目被无情忽视并且由于吹了半小时风在第二天患上轻感冒,和传销般招人如果没有F友情赞助一箱AD钙就招不到人的凄惨故事。
——庚子年三月初十夜。未完待续。
多谢@Rye提出的修改意见,已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