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岛屿

穿过路灯残缺的一角
和封闭的便利店
停在夜晚的森林
从浪潮的边界到黑色的腹地
一路上不会再有行人

我在夜色中迷失了轮廓
没有一束光
用于照亮聊胜于无的眼睛
黑色浓重如铅
随意拖曳无处可去的鸟群

没来得及爆炸的语言
流淌于夜色之上
所有罐装呼喊不断盘旋
在嘴唇上如刻刀般
刻下颓丧的声音

在许多地方我看见自己的倒影
与无数形象掺杂在一起
他们是暴躁的中年工人
黄昏多愁的女人
安静地站着挨打的孩子

一支蜡烛 一簇马鞭
一个巴掌和一些梦
无聊的唱片和前后矛盾的语句
构想中的深夜对谈
不复再见的朋友

我多想再和他们谈谈
就在这看不清对方的夜晚
直到自言自语的我们
与沉默的森林
都被夜色浸透

夜色下 我想我们终于能够坦诚
面对自己的软弱
以后的日子 我们还会常常受困
我们没有希望
我们已经腐烂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