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追日
练练手:)
(一)
山间的林子里是很安静的,只是偶有睡眠中的呓语絮絮地飘浮着。天还没有亮,月亮已经黯黯地隐匿到云朵后面去了,模糊细小的星子还犹然蜷缩在靛色的天空上,在落山前盹着一些未醒的梦。
夸父在这温和的拂晨里嗅到了旭日的气息。他已经早早地清醒过来,绕过安然睡着的妻子和孩子走到户外,扎好了虎皮袍子和一只放着干粮的牛皮包裹。他坐在一块石凳上,看着天与地的界限正逐渐变得清晰起分明,一团团灰蒙蒙的云在几个深呼吸间就飞红了面孔。
“太阳就快升起来了。”夸父自言自语着,慢慢地嚼着牛皮包裹里的食物。他要追日,终点在这大地的尽头,他要保存体力,在那颗大火球熄灭在渐浓的夜色时,用一只熊熊的火把重新将其点燃。他要与黑暗争夺光明。
天空已经泛起了一大片混沌的白。这时夸父族的族人都已经醒来,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齐齐为这位即将去追日的首领吟唱祝福的古谣。
夸父静静地面向东方站着,仿佛是一株清晨的树。他看天边的云已经明艳地舞动起来,簇拥着一轮刚刚在地面烧起来的巨大的红日。赤红的流光染红了夸父坚毅的面孔。
他深深地看了族人们一眼,挥舞着粗壮的双臂像他们致意,然后沿着太阳旅行过无数次的轨迹,一路向西——太阳熄灭沉落的地方去了。
(二)
夸父闭起眼睛,在晨光中迅速的跑着,耳旁猎猎地响着风声。跑过一段路,夸父发现,刚刚升起的太阳似乎还没睡醒,动作迟缓地在天际颠颠爬爬,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于是夸父也慢下了脚步。他现在领先于太阳,应该放缓速度,储存体力,以便于应付太阳有可能的突然加速。
这时他早已跑出了夸父族所在的山,走上了相对平缓的原野。野草并不像族里的老人说的那样柔软,夸父边慢跑边想。这里的草坚韧而锋利,隔着脚底厚厚的一层茧他都能感觉到些许刺痛。不过夸父在心里是佩服这些草的,他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都不能把它们压弯,那么它们一定比他想象的更加刚强和执着。
夸父远远地看见来了一群腰间别着长矛的人,看上去是打猎队。为首的打猎队队长认出了夸父,很友善地上前打招呼:“你好,夸父。久仰大名。”
“你好。”夸父也点头示意。
“那么请问您要做什么事情吗?”
夸父已经看出这只打猎队是怕他站上了他们的地盘,偷偷猎去他们的猎物。夸父心里有些悲哀,他听说以前的人们都是亲如手足,而现在却为了一场永远不会发生的盗猎而相互敌视,表面上相敬如宾,内心或许已经起了杀意。
不过夸父自己也知道,他能理解这种心口不一。今年的收成的确不好,猎物也出奇地少,不知多少部族在挨饿,甚至有的已经开始了极为血腥的窝里斗。这么一想,他不再为打猎队的行为而感慨,而是耸了耸肩。
“追日。”夸父淡淡地答。
整支打猎队吃了一惊。追日,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举动吗?那是永远也追不来的,可以说几乎是在所有人眼中,太阳是神灵,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它让所有人望而生畏,从没有人去追寻太阳,也从没有人有勇气去追寻太阳。
打猎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队员龇出两颗黄黄的门牙,一张嘴便有一股极难闻的气味飘散出来。这人凑近打猎队队长的耳朵说话,队长连忙掩住了鼻子。
“我敢肯定,夸父族的吃食问题比我们还要紧迫。他们这一定是动用了巫术,才会安排首领夸父来追日作法。啧啧啧,夸父一定也是迫不得已,肯定很害怕吧,而且我看八成是追不到......”
可惜这人说悄悄话的声音实在太张狂,夸父一字不漏地都听了去。他不想再听这个一张口就能熏的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的人继续演讲。于是他望望仍然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的太阳,继续向前跑了。
(三)
夸父万万没有想到。整个早上都被他远远落在身后的太阳,居然从正午时分就驾着天空飘逸的云雾开始疾驰起来,现在早已经把他甩出十万八千里了。
快要日落了。
夸父此时只恨自己没有驺吾的本事,浑身焦躁地像要烧起来一般。他拼尽全力地跑着,心里却不住地想着上午时与那支部猎队的对话。他为什么要来追日呢?因为巫术而不得不作的法?不,他心里清楚,这是一点都不可能的。那么为了什么,为了功名,为了赞扬?夸父虽不情愿,但也要承认,他是有这些虚荣心在其中的,但他不觉得有羞愧,对于他来说,承认虚荣也是一种坦荡和问心无愧。他认为某些时候,小部分的虚荣可能会增加人的勇气,更何况追日也是他从小以来的梦想。
夸父甩甩头,把这些念头全都丢出脑海。他现在喉咙像是被无数的火把炙烤,每喘一口气他都能感觉到从喉咙蔓延到全身的焦糊气味。夸父急忙跑到黄河和渭河边,一口气喝干了两条河的水。滚滚滔滔的河水在他的肚子里翻搅着,沉甸甸的,似乎是要把他坠下去,可是他的喉咙仍然又烧又痛。他还需要水。
这时候清风刮来了黄昏的宁静和安详,夸父简直就想仰面躺倒在地,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不行!夸父狠狠捶了自己一拳保持清醒,他想起了上午时跑过的那片原野,那些弱小的草叶被他的巨掌踩如泥土尚且不认输,那么他又怎么会在追日这件事上半途而废!
先找水喝。夸父醒了醒神,开始寻找其余的河流补充水分。一无所获。
夸父懊恼地垂下了头。他不想服输,可是眼下他的力气已经耗尽,太阳也已经跑到终点线,如果他没能找到解渴的水,那么追日几乎就是无望了。
“哒——哒——”在夸父急的团团转时,一位白胡子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近,笑眯眯地看着夸父。
“小伙子,你在找什么?”
“老人,您好。我在找水源。”
“哦?那这黄河水和渭河水......”
“我喝干了。老人家,我在追日,眼看要追到了,可浑身就像是龟裂开来一般,我急需水源。您是否还知道这附近有哪些河流吗?”
老人捋了捋胡子,细细看过夸父,末了轻叹一声:“小伙子啊,日乃神明,你如何胜得过神明?连比肩也是极渺茫的。如果你放弃,那么回到你的部族重新做一个普通的首领;你若是仍要坚持......你又是否会后悔?”
“我永不后悔,老人家,如果自己的梦想与我仅差一步之遥,我却因什么也做不了而不得不放弃,那么我才会悔。请告知我何处有可以解渴的水,晚辈不胜感激。”
“罢了……那北边的渭河,你若饮了定可解渴。”
“多谢老人家!”夸父喜上眉梢,向老人致谢,正要飞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向老人,飞快说了句:“我永不后悔!”
随后,老人只见一个强壮的巨人张开了双臂,直直冲进熊熊燃烧的夕阳里。
写到中间就懵了…后面就写的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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