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中秋的思念·予君书

  突然就想到了你啊。

  去年的这个时候，估摸下雨了吧。记得很清楚，我站在院子前，头顶的灯笼花低垂，雨滴落在我脸上。凉凉的。

  与国庆连在一起，假期很不情愿地被生生削去许多，难免有些许扫兴。旁人忙着赏月，我却忙着赏月饼。

  那年乍看似乎很轻松。日子就像苏式月饼一样，松酥甜腻，最后总能皆大欢喜。

  今年的中秋紧跟着社会实践。无忧无虑的那两天，提前吃到了M的月饼。一个是莲蓉的，不大喜欢。还是钟情豆沙。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盘腿坐在床上。虽然你总是抱怨，一而再地叮嘱我不要睡上铺，但总觉得那样有君临天下的感觉。我的床铺靠窗，面对着正好可以看见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疏松的百叶窗。

  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不同去年，所有人睡得正酣。我把头枕在被子上，翻个身。凉飕飕的，缩着脖子，拂晓朦朦胧胧的光影，恍惚间忆起了你。

  去年社会实践时，只当是初中生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故而看得紧。你该是不怕的吧，我这时却矛盾了，又拘谨，又欢喜。——我不清楚你是否愿意我用“我们”来概括地描写。譬如M，许就更喜欢我泾渭分明地用“你我”。

  ——不过，你一贯在这方面是好脾气。哪怕嫌弃，也不会说吧。

  不论如何，我们成了上下铺。两天一夜的晚上，整个宿舍久久没有入睡。次日你惺忪着睡眼，对我抱怨说，我睡觉时翻来覆去极不踏实。

  “以后再也不让你睡上铺了。”

  ——可是，哪还有以后。

  很早很早之前，对你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个蛮横较真的丫头上。

  每到放学你就很急，为了赶车。几次三番你的眼泪都及时拯救了险些要被老师留堂的众人。你还记得吗，以至于后来，老王一流露出要拖课的苗头，就有人起哄，结局总是老王迫于你的眼泪无可奈何地宣布放学。

  C姑娘说，那时的你真是我们班的救星啊。

  曾经我并不喜欢眼泪。也认为你总是过于执拗而骄傲。

  那大约是秋末的事了。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初一时我还是科学课代表。某个周五放学后，你没有试卷，急急地跑来找我。

  那时的我早已被聒噪的男生打扰的烦不胜烦。我嚷嚷着没有，你不肯放弃，依旧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可我没有科学试卷啊。”

  你说话是最不会拐弯抹角的。这倒也省去了很多冗长的废话，永远是咬住一个说话重点不松口。这样的脾气自然是干净利落，可难免也过于较真。

  我与你争论地越发大声，最终我扬长而去——我看见了你眼眶里闪烁的泪光。最后的那几句，你几乎是哽咽着喊出的。

  后来我与你道歉。你说，你一直都这么没心没肺的。

  没心没肺。

  有时候和我真的很像。

  但我总是表现在伤害了身边人而不自知；而你，却总是不顾曾经对你的伤害——比如我。

  你哪里像个女孩子呀。女汉子至少还会有少女的爱好啊。

  你不追星，起码不看脸追星。你对外界暧昧不清始终置身事外，唯独对八卦情有独钟。

  你无比痴迷游戏，当然也就在部分男生圈里混的风生水起。

  是的，风生水起。

  你哪里会在意呢？旁人异样的目光。

  你的生活是永远那么开心吗？

  说真的，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有些不平衡了。

  初二时分班，自以为最好的朋友双双远走高飞。于是我就每天追着一个姑娘跑。大多时候你会泼我冷水，但仅限于这方面——事实证明，你是对的。

  回想那段中二往事，除了那个永远只在我前面走着的模糊身影，唯有你。

  当我不倦地跟在一个并不重视我的人身后时，却总是忘了你。

  也许是两年同学，新班级中，我们逐渐有了话题。

  我发现其实你很仗义，很善良，很积极，尤其是对女生好脾气。虽然有点小暴力，但还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当然啦，可爱这个词是形容内在的。

  我妹第一次正式见到你，就说你的模样很有异域风情（当时你还傻乐呵了好久）。

  你的风格不算可爱。反而像是被当男孩子养大的。偏黑的肤色，有些凌乱的长发（自打我剪了头发之后，你就是我们班头发最长的了）。你的眼睛有时候特别有神，所以笑起来很开朗；但经常“修仙”的你，更多时候还是迷瞪着双眼——哈，别指望我夸你好看之类，虽然——

  现在想起来，阳光下的你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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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和你闹僵过，记得吗？

  昔日羞于启齿的真相，如今总要表白吧。

  其实，当初之所以越发不能接纳你，是因为……

  你和腹黑男走得太近了！

  对于数学题，你有着无怨无悔的执着追求。

  腹黑男总是成为你讨论的对象，尽管你向来热情，但也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当时的我被老师安排在第一桌，你是倒数二三两桌。和腹黑男打得火热，课后也能听见你不安分的叽叽喳喳。

  热闹的人永远无法按捺住寂寞。那场似是而非的“冷战”，仅仅持续了三天。

  三天，却显得已经足够漫长了。

  在去音乐教室的路上，你终于没有挽我的手。

  突然有点失落。

  也许是时间一点点流逝。也许是我们即将度过那段中二的岁月。也许是注定分别于我们而言已经成为定局。

  我是不是说过，你的嗓音很有特点？

  没有骗你。

  那个春末，春风早已不再和煦。骄阳燥热而耀眼。心情，莫名地也觉聒噪。

  课前我告诉你，Z说你音色稍嗲。

  于是，体育课上，你扯着我的衣襟，喋喋不休地辩论着。

  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你趴在我的肩头，轻声“哼”了一声-因为，我说过想听你撒娇。

  请原谅我彼时的躁闷，于是对你打了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其实，你半撒娇的样子，还是很少女的啊。

  你说，暑假的时候会回来。

  那是什么时候了呢？

  中考之后吧。

  你未实现的梦想，我将替你承载。

  那时候再见，该是什么样了呢？

  愿岁月如初，好姑娘依旧。

  那时，也许可以再尝着分手前你最后请我吃的冰棍，谈起某某与某某，谈起过去与未来。

  现在的班主任说，干什么都成群结队的人，必定是没什么出息的。

  我莫名想笑。

  除了上厕所（因为这个委实没多大乐趣），什么课你总会拉上我——准确的说，是会等我。

  你总是利落地就收拾好，然后招呼我。有时候我不耐烦，让你自个儿先走——我以为，你只是顺带想叫我。

  我总是过于自以为是，将旁人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我唯独忽略了，也许，你是想找个伴儿。

  你说，我们两个之间，从未有过退让。

  我会对不认识的人客客气气，对你却没有。

  我总是忘了回赠你的善意。

  这份思念，也是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