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第9题】最初的遇见（柯文铮）

最初的遇见 

柯文铮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暂且借一借朱自清的笔墨来抒一抒如今的惆怅。不知怎的，近来莫名的烦躁，总觉一股怨气和退萎情绪在体内徘徊。

是该去散散心了。

不迈小巷，不踏胡同。父亲将地点选在了离城十里远的海边，再出海几里，那一座我曾经听闻过的小岛。不叫外人，只租一叶木船，父子俩对坐，双手持浆，我们说笑着离开海岸。虽然生活在海边的小城，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出海。划浆的技艺也都是平日里看那些渔夫们用浸泡过盐水的手，带着韵律地转圈，在渔歌与海风的交融声中体会到的。而现在是午后，霞光荡漾，老天气色尚好。涟漪弥漫，人影绰绰，真有当年陶渊明“东篱采菊，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呐！

父亲兴致很高，不断谈起自己的诗歌写作和这海上的风光。他说渔夫们在海上摇着橹，就如同自己握着笔在白纸上写写划划进行文学创作，都是一种诗意。有时，他会痛苦于灵感墨水的干枯；而渔夫们也会因肆虐的狂风袭来而困苦。但父亲说，我和海上的渔夫一样，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场面，都会奋起抗争。

我默默地听着。想起自己太渴望成功导致的紧张，想起过往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海风在耳畔吹着，越来越大；海浪在船帮拍打着，越来越响。

太阳开始斜下，最后一片余晖便隐去了。海风成了名副其实的报幕员。先是乌云上场，它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从海的深处飘来，瞬间填满了我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我和父亲的影子早已被它们所吞噬。紧接着海浪顺势袭来，扑进船里。我和父亲只得徒手将船里的水一捧一捧地舀出去。幸亏海浪没有那么强劲，只折腾一下便萎靡了下去。四周压抑的空气完全将我们禁锢。

很安静，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用力划。”父亲高声喊着。他所说的，正是我希望的。难道第一次出海就要以失败告终？我不甘心，可脑袋的晕胀似乎在向命运屈服。我的双眼在开开合合之间将所看到的拼凑成一幅画，那一帧一帧的画面都有双手拖着双浆向前奋力铲的迹象。

“用力划”，“用力划”。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如漩涡般地在涌动。四周很静，我听见的只有浆板拍击海水的声响，还有头脑中父亲的那声命令。

然而我最终拗不过父亲略显严肃的口吻，满载着沮丧和懊悔将起点设为目的地。小船在晃荡的海中缓缓地向岸边驶去。

 “这里是出发的海岸，”父亲再一次让我认清现实。我竟无语凝噎，这第一次出海算是以失败告终。难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样的豪言壮语就与我擦肩而过？我不由地对着天地发出这般感慨。

“儿子，人是伟大的，但也是渺小的。人生会历经许多坎坷，而这些现实的坎坷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跨越的，你所要学会的，是跨过心灵的坎，不能在一次，甚至是第一次的失败后就否认自己。不要让他人对你的看法，成为影响你对自己树立信心的因素。”说罢，他拍拍我的肩膀。“没有人会永远失败！”

好像拍肩膀成为了我们父子意会时必不可少的沟通方式。他拍拍我，让我清醒地认识自己。是啊，失败会让我更加全面地看清自己；而成功却会遮掩住我的些许不足，让我蒙蔽和大意。突然间，我对失败，竟有了好感！失败促使我坚强地站起来。

站在海边，开始镂刻下与海最初遇见的印记。我的脸湿了，那滴感恩的热泪流给海，流给父亲。

在最初的遇见里，他们教会了我许多许多……

作者姓名：柯文铮 

学校：浙江省回浦中学

年级：高一

班级：18班

指导老师：包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