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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记忆

作者:清匆123 发布时间:2017-07-02 19:55:04
 

     植物是有记忆的。 

     很多事和人来来往往,而我们自己也在无数个路口犹豫彷徨,错过了很多站,乘上了与原路背道而驰的公车,在临近终点时也回想起路途的点滴美好,一时间,回忆的洪流把我们又推前了许多。 我看到今天的云朵特别可爱,这种云彩,只在久雨之后出现,而许多场重要考试之后也会出现,因此给我带来的第一感觉是——畅快。但有莫名的怅然,好像失掉什么一样,很无端的淡淡忧愁。 
      临近盛夏时,路边的野草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并做足准备的,它们将春季吸收来的甜美雨露分享给这七月的风,然而风儿感激地直想起舞轻歌之时,大地早已知晓这一切。但是你想要直接询问大地——“伙计,盛夏什么时候准时到来呢?植物们的劲儿何时能全部被激发呢?“大地在此时能赠与你的,恐怕只有无尽的沉默了。 
      但是风仍在一刻都不想停歇般轻歌曼舞,草在风中静静地结籽,噢不,草应该是在努力吸收阳光甘露,应该是在和大地说些悄悄话呢!此时大地无语,草儿无语,只有风在轻轻回应你,而你,在大地看来,只是一枚小小的可爱生命。在沉默中,大地知道你也渴望被唤醒,渴望像盛夏的野草一样肆意生长,吞噬尽这无尽的孤独与黑暗,在原野上听见自己的心声。 
      我想起七八岁时接触的一种植物,时间理所当然该是在盛夏。我自小被压抑的天性是从那时有了略微的释放与拯救的,连我都被自己如此贪玩却从未被发觉的天性惊到了。那时候,我和同村的小伙伴很少聚在一块儿疯玩,因为不久前我们给一幢老式小楼里的民工带去莫大的麻烦:我们砸破他们厨房的半透明玻璃窗,刚好是在灶台的位置,于是新鲜的鸡肉连同鸡汤被扔进他们的一口井中,井水之上浮出一层深浅厚度不一的油脂。我看着同伴的笑脸,也该是笑着看完整个过程,但心里深深的恐惧和罪恶感至今难忘。他们还将一箩筐鸡蛋打碎装入容器中,掺上溪水,撒一层山间的野花,而我在怂恿之下打碎了一个鸡蛋,将蛋清蛋黄统统倒入盆中。之后那些民工前来查问实情,我手足无措,在目光灼灼的爸妈面前撒了谎——“我没玩,我只是看着他们“。事实是,我是第一个拿起重重的大石块砸向窗户的孩子,我才是始作俑者。我凭着一贯以来的乖巧温顺的形象瞒过了父母,但自小把我带大的奶奶却是一清二楚。为了这件事,孩提时代的我了解到“愁“的滋味,知晓了原来并非所有少年都是“不识愁滋味“。后来,我又回归到原先待在家中不出去玩的无聊生活,但至少是这种生活让我有空能享受到闲适与惬意,是属于孩子的那种酒足饭饱的满足。我不能忘记在小小的院中,白云是怎样的经过我的头顶,又是怎样的变化无穷。以至于后来上语文课时,我总喜欢用“白白的云朵像一团团棉花糖“,“白云的形状千变万化,有的......有的......“来打比喻。
      我们回到那个时间吧。九岁那年的盛夏,难得到同伴家玩耍,等她把所有小玩意都和我耍遍,把所有旧书都翻遍后,我们很自然地到了她家后头。那儿有座砖头房,与我们那时的老式房也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屋前绿树成荫,夏天的荫凉是不消愁的。 
      我们叫来几个村里的伙伴,大家分散开来,围坐在一株极平凡的植物前。按那时的身高来看,大概有小半个身子那样高。不知是谁先提出的,这植物的侧茎是可以吃的,于是每个人都争前恐后地扯下大把的绿色茎条,胡乱地剥开一层外皮,放在嘴里大嚼一通,直到嘴里满是绿色的汁水。我们互相调皮地吐着绿色的舌头,在大树的荫蔽下咯咯地笑着,只不过酸涩的味道会突然呛到喉咙。想来,这植物的味道并不大好,和现在的零食比起来,它只能算作路旁的野草。但是童年仅有的温存与新鲜感是无法使我讨厌这些自然的美好事物的,它们已成为我的一部分。 
      而这,只是所有植物记忆中的一小块。 
 
      植物都是有记忆的。 
      我在初三这年,爱上了樟树以及它独特的香味。你知道吗,在极其炎热的夏天午后,我多么希望能静静独坐在一棵大樟树的绿荫下,在小板凳上等待一阵风拂过,樟树香会伴随唱着歌的风儿飘入鼻尖。那该是如何的惬意与温柔。樟树用它的香,感动着十六岁的我。在磕磕绊绊的初三生活,我一次次地跌入黑暗的失望谷底,又在一次次的温暖与帮助下爬上深谷。樟树香,是一种独特的记忆,是一味奇妙的解药。
      而现在,我依旧是十六岁的自己。即使毕业,却也无离别的伤感忧愁。大概是释然了,经历许多分离,也有过不少的重聚,失望与希望已成为家常便饭,心里只有暂时解放的轻松。 
      领好初中毕业证书和高中录取通知书后,我和同学互相玩笑了许久,本想将一张写好的明信片送给语文老师便走,不想老师呆在学校的宿舍里。我只觉两手空空,拿着薄薄的一张明信片,和一道的同学都有些尴尬,匆忙中谁都没有给老师买些什么礼物。但是老师的宿舍明亮而敞快,冷气开得很舒爽,在尴尬但不失愉快的气氛中,我们聊了一下午,外面的酷热在屋内丝毫没有感觉。告别的时候,是该吃晚饭的点了,刚下楼就有豆大的雨砸在头顶。走到校门口时,没有雷声,雨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街上的坑坑洼洼立马填满了雨水。风肆意吹刮,带着冰凉的雨水,所幸带了雨伞,也算是舒服。片刻,雨势减弱,我坐上回家的车,车里的冷气吹得被雨水淋湿的我直打哆嗦。 
     回到家雨便完全停了,风凉凉的,畅快地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面颊极爽快舒服,吹掉了心上的许多阴霾。远处天边,亮起了一抹云彩。
      我匆匆地吃过晚饭,出门慢慢步行。狗尾草像是在大雨过后突然蹿出,在路边大丛大丛生长着,毛茸茸的还带着小颗的雨珠,极为可爱。心上的惬意和童年时代对狗尾草的淡淡好感,在心间悠悠荡漾。我的快乐,我从来都希望狗尾草能懂。
      狗尾草每年都在抽发,模样一如往常,无论童年时代还是现在,夏夜的狗尾草总在记忆中有着淡淡的掠影,挥之不去。
 
      植物都是有记忆的。 
      大千世界中,野草带给我对这世界最初的记忆,为我在懵懂无知的年纪,打开了一道门。
 
 

本文2017/7/2 20:04:16由圈管理员清匆123最新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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