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观人,自古所难
古语有云:文如其人。人们往往会把一个人与他所写的文章相对应,认为文笔幽远则品性澄淡,文风炽烈则性情刚硬。
然而社会处在不停发展之中,人也未必能一直保持原有的性格,文章只能反映作者某个时刻的想法和心态,若要以此来定义他的性格,未免有失偏颇。正如金代元好问《论诗绝句》中认为“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精确地指出了人品和文品也有可能向背离的情况。
例如背负千古骂名的秦桧,他排挤朝中议论不合之人,主张宋廷向金国屈己议和;再有“十二金牌召岳飞”的故事,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名将岳飞,他也因此遗臭万年。然而秦桧在书法方面却颇有建树,他是状元出身,博学多才,在仿照赵佶“瘦金体”字体的基础上创造出了工整化一的宋体字。
秦桧卖国求荣但却书法了得,可见字未必如其人。
还有被评价为“给中国散文别开生面”的胡兰成,其文风清丽嘉婉,所著散文在思辨与文学化的融合上简直是信手拈来;他口口声声说着“多爱这人世,愿意此刻就可以为它死,若说爱国,这就是我的爱国”, 然而,国破山河残,他却为五斗米折腰,在汪精卫那里任伪职,做汉奸,丧失了中国人的气节。
由此可见,文字是既定的,而文字约束不了行为,因此也就不能反映一个人的气节和本质。
除了以上两位人物,还有一位颇具影响的昏君——杨广。这位在死前对镜自语 “好头颅,由谁来取?”的昏暴皇帝,在政治上的所作所为令人诟病,但论起文学上的造诣,恐怕要比李世明高出一筹。“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以华丽绝美的诗句勾出一副宏大壮丽的月夜图。他在亲征辽东做《拟饮马长城窟行》“萧萧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将帝王的豪雄气概与诗人的细腻情怀巧妙融合。
文字也是心情的一种呈现方式,杨广以诗写其情,但文不如其人,他的奢靡骄淫终是导致了隋朝的灭亡。
以文观人,仅限于表面,这无异于盲人摸象和管中窥豹,所触所见并非全貌,而人心复杂,甚难推敲,仅以文品论人品,那么隋炀帝将会是享千古赞誉的圣君,秦桧也不至于落得“长跪近500年“的下场。
因此,文未必如其人,一个人的本质还需从多个方面去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