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雪夜

  风，一如既往呼啸而过。雪，在空中盘旋几周，最后飘落在地上，化成水，汇成小流，回到了多次循环的这里。

  老人依旧难眠，村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幸福的人，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每个月都会寄一笔钱过来，这些钱大大超出他的生活所需，可他并没有想安享晚年，只是依旧像以前的日子一样，睡觉，种田，吃饭，只是睡得少了，想的多了。

  雪越下越大，和着风打在树枝上，树下枯落的树叶被风几次吹起，却又几次停留在空中，最后重新落回树下，似乎不愿离开，又似乎是树的挽留。

  他又对着那张黑白照片发呆，那是他一家人的合照，上面有他，老伴，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拍照那天一家人都很开心，年幼的孩子们笑得格外灿烂。那时一家人过得很清苦。日子是这样子过的，睡觉，种田，吃饭，只是睡的多，想的不多。

  老人看了看老伴的遗照，儿子女儿的大学毕业照，独自言语，“老伴啊，孩子们现在都有出息了，村里的人都说他们光宗耀祖，让我别再下地了，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个、不舒服，总想自己去做做。我呀，就这样了。”老人的儿女已经三年未归，这三年老人都是一个人过日子，听见村里人德 羡慕也只是干笑笑，然后一个人慢慢走回家，不说一句话，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会对着老伴的照片念叨几句孩子们，想着该想和不该想的事，渐渐过日……

  老人沉默了许久，慢慢躺下，闭上眼，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雪依旧下着，愈下愈大，这是当年离去的水，他们都回到了这里，离开许久，再看一看这里的土地，这里孕育他们的草木森林，再随于潮流再度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雪也停了，老人也睡着了。屋子漏了水，寒气渐渐进入屋子，但一向不眠的老人却睡得格外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这一幕幕，老伴在厨房做饭，女儿也在帮忙，两个儿子在屋里聊天……

  水随着河流流向大海，流啊流，也许有一天再回到这里，也许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