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扬－－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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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6月份，一个雨季的开始。再有两天就是高考，学校里开始冷清起来，稀稀零零地几个学生提着行李箱准备离开。我抱着一大袋准备接下来几天复习的书，肩上的书包害得我好几次在楼梯上失去平衡。抬头看见教室外窗子上的自己，松松蓬蓬的头发一如既往地凌乱，匆匆地用手抚平，小叹一口气，气喘吁吁地前行。——10日晚

散了喧嚣的校园里，独自匆匆行走在樟树下——这挂满了藤蔓的长青树啊，每日每日清晨我轻声地询问它们：“我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它们默不作声，洒落进斑斓的阳光，护送我走向教学楼。教学楼的转角，栀子的花香在教学楼旁萦绕不去，白色的小花就那么天真地缀满草坪。每年都会开的小花，今年却特别撩人，惹得我的眼中世界开始模糊起来。

想起来，我已读了十年的书了，去掉小学在车站码头游荡的时间，去掉在被窝里瞒着父母看《哈利波特》的时间，去掉白天里发呆臆想的时间，去掉夜里失眠望天花板的时间……其实真正的学习是从我的十七八岁开始的，而这恰恰又是我难以压抑天马行空的开始。我试图这样告诉自己——沉静。我一遍一遍地在手上写着这两个字，然后在浮动着粉笔屑的教室中开始所谓的奋斗。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绝非仅仅是为梦想，18岁有太多的梦。也许是为了感动自己？你看，我竟守住了孤独。

孤独中学会了和自己的心说话，“心啊，你要学会慢慢长大，切忌悸动。”

心说：“我有太多的事想去做，请你不要将我支配得支离破碎。”

“一年，再等我一年。”我亟亟地说。

“可是你想过宇宙之无限与人生之须臾吗？你想我人从何而来，宇宙从何而来，宇宙爆炸的基点从何而来吗？无限如沙之书，你无法探尽。请不要拿出你的课本，因为它用有限解释有限。天命似有若无，竟然如此，为何不及时行乐呢？”心说。

不，不这不该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我不再讲话了，放下那擎在手中的笔，迷离的眼神有了焦点，伸了个懒腰向教室外走去。

教室的走廊上，有捧着书大声背诵的人，更多的是捧着水果零食狼吞虎咽的人，还有那么一小部分无精打采四处寻觅食物的人。想起王小妮笔下吃货的青春，什么东西都不可靠，吃进肚子里的才可靠。这么想着，觉得生活又开始鲜活起来，脚下开始踏实起来。端着杯子向走廊的尽头走去打水，雾气氤氲间各种速溶飘香。透过雾气我顺带在饮水机的反光板前端详自己的模样，发现今天的自己又与昨天的自己不同。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对别人指手划脚，到头来最难认清的是自身，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周边有这么多狂热于自拍的人，我笑着喃语。

忽然辫子被轻轻地扯了下，接着传来欢愉的笑声。我脚下有些不稳地一百八十度的急转身，故作气愤地抓住了那只调皮的手，望着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女生。

“又臭美了不是，到处都能当镜子。”我被奚落了一番，一时语塞，忽然之间也很想笑。

我搭着她的肩，晃着手中装满了水的杯子说：“好啦，一起回教室。”

教室的角落里围着一群人，中间那位手上拿着一叠的什么东西神情有些紧张。一问才知道是昨天的考卷，莫名地我的心跳也加快了。生活有的时候波澜不兴，但有的时候却一石激起千层浪——比如考试。数不清考过的卷子，但它却是唯一能让我热度不减、始终如一真诚对待的东西。考得好了心情舒畅，考不好了反思教训，用老师一次又一次的欢迎考试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我是打不倒的小强。真的到了大脑额叶承受过多刺激时，跑步去吧！以那一圈又一圈的800米计我的生活，现在的我必然是那还剩最后半圈时的气喘吁吁。早已离起点远去，而终点线却还无法触及，想停下来，却听见耳边轰的一声：“继续跑啊，还愣着干嘛！”跑啊，跑啊，我迎着风跑着……
   回到教室，那些飘扬的纸屑竟占据了我那一方小小的世界。“今天的作业，明天老师要分析。”，前桌那个乖巧的女孩匆匆交代后又伏下头去簌簌疾写。整理好习卷，发现那桌头竟如此拥挤——右侧案头交错着的扭曲着的课本，前方半开半闭的镜盒及那布满粉屑的残破的眼镜，昨天从学校超市买来未喝完而酸臭的牛奶，还有那丢了盖子遍体凌伤的水杯，还有还有那从亲爱的同桌那边摊开的半面书……想起要交的作业，探入半个身体在抽屉间苦苦寻觅，觉得桌子上的东西似乎摇摇欲坠。什么东西被抽落到了脚边，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有位同学经过时脚边生风，它被卷起又缓缓落下，横斜的脚印就此留下。我将它拾起，抖落了上面的尘土。那是新一期的南方周末。

海洋，海洋，望不见尽头，碧蓝调和着纯白，和风吹散尘埃。跳跃的头巾的殷红，素色长裙微微拂起，埃及男女倚栏的背影少的是罗曼司，多的是彼岸的期盼和念想。这是最近一期的《南方周末》中报道埃及革命的照片。和平在中东总是踽踽而行，从四次中东战争到萨达特拉开和平进程的序幕，尼罗河畔的人们更多是想捧着柠檬汁过着拉宾梦想的生活。幸福，简简单单，朴朴素素，仅是一杯午后的柠檬茶。

抬头看见语文老师上午在黑板上写下的几个大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夕阳的余晖洒落，教室里翻飞的尘埃，如那浩如繁星的记忆。

我喜欢旅行，喜欢拉着写满英文字母的大红色的行李包,穿梭在人群中.我同每一个城市的过客一样匆匆前行,对陌生的都市充满敬畏。我扬着头,用目光打量每个城市.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我把头扬得更高了,路灯下是我拉长的身影。吹着陌生的风,走着熟悉的路,它们在梦中出现,在纸页上出现,现在它们在我的身旁了.当流转的灯光黯淡消退,人们入梦,黑夜醒着的时候,城市便有了自己最初的面目。深夜的都市在森森莽莽的高楼的包围中,显得孤独,却因为楼房窗前黄晕的灯光而温馨.细听,一两处依旧有觥筹交错的声音。抑或在天气晴朗的时候，阳光透进车窗，洒落在三毛的撒哈拉上，旅行开始了。在度过了一年中的大暑之后，燥热的天气在江南驻留，聒噪的蛐蛐没了声响，蝉鸣依旧，远足的快乐水涨船高伴着一路乐声溢满心扉。                               

我亦爱斑斓流转的光束,喜欢人间的悲欢离合,喜欢做一个行者,行走在撒满花瓣的影像世界中,忘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狂热,也不愿去追溯那些早已久远的记忆.从扎着红头绳的少女到苍颜白发的迟暮者,感受苍茫;从画着人皮的绝美的妖身上透视情为何物;从山崩地裂中感知亲情的厚重。有时电影如梦,一头栽进一个太虚幻境,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最奇妙的是苏醒,周围只有黄晕的灯光,在眼里漾开去,成了薄薄的帘.帘前的女人还在哭泣,帘前的男孩还在无注奔跑,帘前的那个老人啊,低低地喃语.奇怪,刚才我还在帘前的角落里,看者自己的来世今生,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一场春寒的雨,竟把他们浇得面目模糊了.......我的头开始眩晕了,当我睁开眼时,手上的爆米花撒了一地,影片缓缓上爬上了些小字,清新的小调在耳边响起.我傻傻地起身,刚才还在坐在旁边的情侣不见了踪影,黑压压的人影往门口的光亮移动。几个时髦的女郎穿着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哐哐"声,她们嬉笑地看着我,压低声说:"那个小姑娘真激动.."

扳着指头细数，日子哗哗地流去，该是多久没有踏着阳光远行，该是多久没有坐在影院的角落中了，应是许久，许久了罢！“一年，再等我一年。”我再次对我那颗不安分的心说到，这似乎是一个神圣的约定，心明白了。

突然间起风了，下雨了，雨水迎面而来，眼镜上一片云雾。我坐着，面对着教室外的这一片天空坐着，这将是一场疾风骤雨。“同桌，我可以关窗吗？”，我恍惚间点点头，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如一朵朵绽开的小花。教室里又开始了簌簌疾写的声音，每一笔都划在这个季节的诗篇中。六月雨季的到来，与虫为邻的生活又将开始，教室里风扇的吱呀声响起。

接下来的日子就将那么踏实地一天当作一天来过，老师说给你们的高三写一段话吧，我说好啊。提笔留下几行小字：“害怕失去而患得患失，止步不前是一种常态。今日的友人转为匆匆远去的背影，今日的自己朝着不可知的未来前行。什么时候开始渴望步入校门，什么时候开始在课堂发呆，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秒针行走的速度超过了我所能抓住的限度。给心中的不安分的冲动找一处栖所，缅怀是最好的小憩。新的征程又将展开，我只愿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