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边。--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一个人的世界悄无声息地倾覆,那种感觉像是走在汹涌的人潮中,肩上的笨重行李掉了下来,物品散落一地。自己须在拥挤人潮中低下头,蹲下身来,忍受冷漠无情的行人的裤腿擦过你的脸,一件件捡起东西,装进箱子,收拾心情。
彼时,那是一种寂静的心情,但也是一种寂寞的处境。
顾城说过:“人世很长,人生很短,我在中间,应该休息。”
老得无人能想起歌名的曾经盛行一时的经典歌曲,在听到旋律时激动不已。
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曾经对这首歌有着偏执的喜爱。抑或,某个重大的意义。到现在想起,也还像是无法忘怀的人和事。
可惜我都麻木得不会感动了。你看啊,我确实是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
我试图去写出让自己非常满意的东西来,可是我发现我写不出来。面对空白的纸张,我竟一句话也无法讲出。
我还是不能理解《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的真正含义。难道只是为了说明睡觉不好么。尤其是在我们这样青黄不接的年龄阶段。七堇年的写作水平是我无法达到的高度。
无法跨越的界限。
做很多梦。总是灰色的。以及接连不断的噩梦。总是梦到自己一个人一直跑拼命跑,想要叫喊却一个音都发不出。内心的恐慌与无助。淋漓尽致。梦见过到处的尸体。白色的衣服。却看不到鲜艳的红色。梦里的天气总是阴天,偶尔有小雨。还梦到过特别可恨的小怪兽,银行被砸了,房子被拆了,我会飞然后拯救全世界,很多很多的僵尸。各种各样的,令我耿耿于怀的情景。就像是真的一样,真真实实地发生过。现在看来幼稚而可笑的梦嗬。曾经就这么出现过。
再也没有梦到长着翅膀带着很多人一起飞。再也没有梦到过找不到爸爸妈妈然后一直哭。再也没有梦到过被僵尸吓得说不出话来。再也没有梦到过写在寝室墙上的血字。再也没有梦到过被人追杀而狂奔。再也没有梦到过阴霾的天空和一地的尸体。
可是我还是没有梦到五彩的世界。
貌似很久没有做梦了。连做梦的本领都不会了。
最初的文艺小资感是从初二上册开始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似乎那个时候就特别有必要去写一下文字。口头倾诉的羞耻与困顿,让我们把文字视作一种错觉载体。看到书上说:“在这一片纯白之上,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一直觉得很矫情。可当时我也确实哭了又笑,一点也不觉得矫情。看很多书,看很多电影。看到书里的人醉生梦死,就像自己也跟着醉生梦死。看到电影里的人经历了在现实中那么不可思议的事,还是会很感叹。有人说,看电影会哭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我确实如此。第二次再去看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经历过,可是我没哭。
可惜文字与思想的优柔,恰好是命运的凶器,常常沿着一个人的灵魂鲜血淋漓地自我解剖下去,更不幸的是这样的牺牲常常在这个冷漠的人世找不到丝毫的同情或代偿。
因了活得拙陋,内心低于孤独的壁垒不堪一击,所以反反复复地捡起与放下。但若是熟谙人与人之间的维系有多脆弱和徒然,便会心存对失败结局的默许与平淡。
还好。还好。而今眷恋生世,朝朝夕夕孑然又繁华。来人照我笑靥,复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