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须臾－－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如是两台新旧的放映机，回首间不停交错着场景，这次，是暖暖的昏黄抑或无色之透明？                                      ——题记

旧·一

是微凉的夏夜黄昏，带着清新而绯绻的色彩。不怎么宽的小躺椅发出吱吱的轻响，安静地倾诉它那古朴的陈年往事。我压在外婆略显丰满的身子上，两只手不停地去扯外婆的大辫子，调皮而不懂事，外婆只是轻轻哼，手微微抚摸着我幼小而柔嫩的后背，那是满满的宠溺。

“看哪，星星多柔啊，亮亮的，像不像眼睛呢？囡囡？”外婆亲切地叫着我的小名，那是只有她唤我的小名。说着她还轻捏了我的鼻子，指着天示意我去看。我抬头望望，又有些迷茫地低下，外婆正笑着看我。“可是囡囡觉得，还是外婆的眼睛更柔呀，像星星，哦，比星星还柔！”我撅起了嘴，用稚气而又认真的口气大声说。

外婆微怔，旋即又是笑容。

在那时我的眼中

——外婆的脸像映着星星的春水。

新·一

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气息，这里是满眼望不尽的白。外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嘴唇略显一点苍白，宽大的病服包在她身上，却遮不住那伤消瘦。外婆正望着窗外，笑容微微扬起，一如往昔——这是我和妈妈走进病房后所见的场景。

“来啦？你们。”拉家常似的亲切语气。外婆对我招招手，我略显生涩地过去，有一段时间没见外婆了，我的双手规矩地摆在两边，微颔首。“囡囡现在学习好吗？”一瞬间似是回到了当初那个夏黄昏，那不变的如水般的语气以及唯一的称呼，一时竟令我眼眶都微微湿润！心里，百味掺杂。我抬起了头，外婆摸着我的背，我坐下了，泪开始肆无忌惮地流——外婆啊！您是我的外婆啊，那么宠我的外婆，我们之间怎么会有丝毫生分呢！心中一个稚嫩而坚定的童音响起：“外婆的眼睛更柔呀，像星星，哦，比星星还柔！”一老一少手握着手。

——此时，两颗心没有任何距离

——微笑凝固在这一刻。

新·旧

家中，我捧着相册，那是我与外婆的合影，照片中的我亲昵地搂住外婆的脖子，笑着，张着缺了大门牙的嘴。而外婆，安静地弯着唇，浅浅笑。

电话铃此刻响起：

“喂，囡囡吧，在干嘛呢？”

——这唯一的称呼。

我的外婆，是最爱我的外婆，不论曾经，现在抑或未来。那是不变的须臾。

曾经我们的故事讲给了夏夜的鸣蝉，只是现在，蝉忘了，我们还记得。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