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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leo96006 发布时间:2012-06-08 21:37:00
 再次踏在那片土地上,我已不认路。

    虽说早已知道村前的那块地被征用,但当亲眼看见时,心却是顿感怅然,莫名地像是活生生地在心上被剜去了一块版图。

    原来的山平了,没了树,没了花,只留下了光溜溜的黄土裸露着,悲戚地展示着贫瘠的身体,怆然着验证曾经的存在。几只山雀晕晕乎乎地盘旋着,像是迷了路的小孩。

    步行到外婆的菜地,身后猛然传来“轰轰”的车响,急速地闪到一边,卡车高傲地扭着其壮硕的屁股一摆一扭地向前走着,尾部扬起一阵阵的烟,骄傲地喧嚣着,似是不可一世的王。车轮突兀地转出一圈圈美妙的花纹。

    前方走着几个人,指尖的红光或明或暗地闪烁着像是一片血红的鸡血石。老师说过,物体发光是由能量使然,这让我不禁想象着用手触摸它的疼痛。他们的嘴角溢出一丝的烟圈,讲着我听不懂的话,发出一阵阵的笑,伸手弹了弹烟头一撮的灰。

    低着头向前走,突然抬起头,水渠边的老槐树竟是销声匿迹,独留小渠内细微却不间断的流水一如既往地像傻子一般不知疲倦,不知人生疾苦地一路高歌。

    正郁闷地走过,忽的瞥见地上那副干瘦的尸体,曾经随风飘逸的枝条此时软趴趴地陷入那一滩的污浊。村里的黄狗绕着树干抬起左腿撒尿在那从未够着的高度,喉底呜咽一声趾高气昂地离开。走近那棵曾经熟悉的槐树,干枯了的黑皮皱巴巴地黏在了一起,形成无论如何也抹不平的沟壑,旁边是一圈圈的年轮,低沉沉地诉说着他的历史。

    犹记得小时候跟着外婆来菜地,她在前头拿着锄头,我就在后面叼着狗尾巴草,她在那里除草,我就围着老槐树上蹿下跳,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似乎每一个村子口都会有一棵老树,每棵老树在老人眼里都充满着神秘。外婆就指着槐树上的一个洞对我说,只要把你想实现的愿望告诉他,他就会帮你实现的。于是我便像是对着一只耳朵,双手护着嘴悄悄地说着,“我要长高,我要长高。”当时特别怕被别人听见,想着如果能实现的话,别人就都不知道,老槐树就是我的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老槐树就已经算到自己的命运了吧,所以他就报复所有许了愿的人,所以也就造就了现在的我。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不许愿,会不会就不会被迁怒,会不会就长得高些了?

    摇摇头,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是无神论者,我是无神论着,慢慢地往前走。眼一抬,竟然到了菜地,一块没有菜的菜地。几棵枯黄的草傲立在被挖土机挖出的沟壑中,摇摇欲坠。

    绕道回到外婆家,听着几个大人相互比对着领到的款子,喜悦之情溢上每根发梢,滑溜着渗出,满当当地拿筒装也装不下。

走进房间,闭着眼任凭内心的汹涌澎湃,而后梦见小时的我,虔诚地对着树洞说“老树,你还醒着吗?还醒着吗?”微风吹起的树叶沙沙作响,却是他最真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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