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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我爱过你--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kimiy 发布时间:2012-06-06 10:25:00

楔子 

  孩子的记忆会闪光,很多随着时间暗淡下去的东西会在一瞬间耀出不可忽视的明亮。当你再也无法回避它的存在时,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

  尽管结果无一例外会伴随五味杂陈的心痛。

  高逸兴,你的名字是不是这样写的呢?真糟糕,我居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结果每次我想起你的时候,都无法在纸上写你的名字,怕把思念寄托错了人。

  幼儿园同学的样子我依稀还记得个大概,但名字大抵都忘记了。只有那个拉着我说我们是好朋友的你是例外。虽然说你的名字我也只是记得读音,但好歹也是记得了。

  记忆里的你长着胖胖的圆脸,永远扎两个大大的麻花辫,穿着淡蓝色的棉布裙,白色的花边袜子,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总是笑着向我奔来,然后拉着我去领好吃的点心,在奔跑的路途中,小皮鞋会发出好听的“噔噔”声,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幼儿园时画画就很好,你的画总会被老师贴到墙上。不像那个时候的我,永远只会画方头方脸方手方腿的机器人,还把所有漂亮的颜色一股脑儿地涂在一起,把本就糟糕的画弄得惨不忍睹。

  我记得小时候的我总被幼儿园里的几个小霸王欺负的惨兮兮,但是除了那个叫牛牛的霸王外我都不记得了。因为牛牛不仅欺负我,他还欺负你。我始终记得我们在玩秋千的时候他赶走我们,还把口水吐到你的脸上。你没有眼泪却无比委屈的表情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

  你说你要去上海的时候我没有哭。那个时候的我没有现在这么容易因为离别而感伤,幼儿园的小孩子是没有那么多百转千回的惆怅的,只是简单的觉得似乎要好久不见了:好久,都不会再有人笑着向我奔来,然后拉着我去吃点心;好久,都不会再听到有小皮鞋在地上发出那么好听有节奏的“噔噔”声了。

  其实后来的我们有再碰过面的,我知道你不会有印象,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嗯,你不记得我了。小学一年级的那个暑假,我看到你扎着两个大大的麻花辫与我擦肩,走出两米后在听到我大喊你的名字时回头迷茫的张望包括我在内的环境时,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我了。

  不过没关系,我还记得你。每次在周围的人因为我画出的画而惊叹不已时我无一例外都会想起你,想起那个在我只会画方头方脸方手方腿的机器人时就会画漂亮的画的你。

  二

  每当我现在的同桌说起她的发小时她总会笑的一脸阳光明媚。  小舒,如果一定要说发小的话我能想到的只能是你了。

  我们的家住的很近,两对面。每次你要找我玩的时候就会趴在窗口大叫一句,楠楠,来我家玩吧。我是个胆小的孩子,在窗户边和你对喊总是会让我羞红脸。所以每次我想找你玩时总是会选择打你家的电话,然后听到你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和窗外同时传来。

  吵架神马的当然会有,比如在你家玩电脑游戏小斗士时因为我抢先喝了补血的血瓶结果你比我早挂,你把我喊到你家去却只是让我看你玩了一个下午的梦幻西游,在楼下玩找乌龟的游戏时因为你大意丢掉了我心爱的小乌龟,你踩死了我养了两个星期的蚕宝宝……这些现在看来芝麻绿豆的小事在那个时候都会引起我们的争吵。不过和好的速度也很快,因为你是一个很开朗的孩子,你永远都会在吵完架气呼呼分开的第二天在看到我的时吼叫我的名字,然后两个人轻易的和好,又粘乎乎的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小时候最单纯的友谊最后却因着各自搬家转学而无法继续,这样的结局倒是很让我难过的。只是那个时候的离别来的太突然,你的父母又有着极其严重的嫌贫爱富的心理,你家说搬就搬了,我连知道的权利都不曾拥有。我知道孩子的感情容易变淡,童年的朋友往往是和玩伴划上等号的,最好的朋友说白了也就是最经常的玩伴。你那样开朗的孩子身边多的是玩伴,以前住的近在一起玩的机会多,你搬了家后玩的机会一少自然会有人取代我“最好玩伴”的位置,况且那又是个小孩没有专有手机的年代,家教甚严的我更不知道QQ是何物,你搬了家后换了电话,我们便彻底断了联系。我曾整天在街上瞎晃悠,希望和你遇到。后来我的小心思被老爸发现后被残酷地告知你早已转学到温州去了,我才又开始了足不出户的时光。

  小舒,我们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也的确是没有说再见的必要,因为后来的我们确实是再也没有见过了。也许这样的安排是因为上帝老爷爷希望我们可以过完一个彼此没有欺骗的童年吧。不过幸好我打小便是一个沉默的孩子,住在老街的日子除了你就再没有别的朋友,所以哪怕我们没有一张合影,每每听到现在住处附近的小孩在窗户前对喊时我的脑海中依然会无比清晰的浮现出你的样子。

  我永远都不会因为担心忘记你而烦恼,真好。

  琪,你知道吗,在你空间看到你那些照片的时候,我是真心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的——为什么要手贱点进你的空间,毁了你在我心里原有的形象?

  琪,我们的母亲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嗯,只是曾经。但因着这曾经我们有了几乎形影不离的三年又一载。我们老爸那时候都在外地工作,我们俩的老妈就整天手挽着手逛遍一条街接一条街的大小服装店,在没有繁重学业的小学低年级,我们俩也跟着勾肩搭背吃遍了一条街接一条街的美味小吃店。

  你是我唯一脱光相见过的朋友。每次一起洗澡的时候你总会戳我肚脐眼儿,说我的肚子上有一层五花肉。我就会气急败坏的挠你痒,说你瘦的像个黑竹竿。你说姐这叫身材,边说边拼命挺起平坦如机场的胸脯,把在一旁的我们的老妈笑的前俯又后仰。

  我们爱在一起玩扮公主的游戏,用被单把自己裹成粽子,顺带用丝巾围巾把头上手上缠个遍,再戴上一些小首饰,最后还总要在镜子前臭美一番才罢休。虽然我们游戏的结局往往不是一个人掉到用床假装的悬崖下,拉着另一个人的手说一些电视上学来的肉麻话,最后挣脱另一个人的手,躺倒在地板上“摔死”,就是两个人一起死掉,但我们从来不会厌倦这个游戏,因为我们真正在意的只是“打扮”一番后在镜子里可以看到的那个不一样的彼此。

  不知道为什么你常常会生我的气,而且在记忆里似乎永远都是要我向你低头。妈妈每次看到我又因为你而郁闷的吃不下饭时就会很心疼,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比我大三岁也不知道让让我。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些,我在意的只是你要怎样才肯理我而已。那个时候因着我还小,不懂迁就你的脾气,但也因着我还小,不懂得在意“面子”这东西,所以最后我们总是会和好的。

    但是大人和孩子不一样,所以在你妈妈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在上百人面前对我妈妈破口大骂后,她们的友谊就彻底决裂了。再加上我们的家住的非常之远,所以我和你再也没能有机会一起玩耍。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很长时间都没能见到你,整天在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时总嚷嚷着要分你一半。后来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就抓我过来训了一顿,说我对朋友太全心全意,这么实在会被人骗的。

  妈妈说了很多,我都没有反应,只是心里莫名的难受着。直到那一句“她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只是骗钱的工具你知不知道啊”被气急败坏的妈妈脱口而出时,我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虽然年纪小,不懂事,可是我不是笨蛋不是傻瓜更不是白痴,你每次来我家总说要帮我数存钱罐的钱结果钱越数越少,你穿着我找不到的漂亮小马甲来找我玩,妈妈送我的心爱钥匙挂饰借你戴一天后你就告诉我被小偷偷走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琪,我只是不想知道。所以在存钱罐空掉的那天我被妈妈揍,被妈妈说败家时我一声不吭,在你穿着我心爱的小马甲来找我玩时我依然兴高采烈的牵过你的手,在你说那个送小偷小偷都不要的铁制小挂件被偷走时仍聚精会神地听你手舞足蹈地讲述你智斗小偷但最终失败的故事。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没关系,你怎么样都没关系。琪,我知道三岁一代沟的道理,所以你的心思我猜不到,我的心思在你面前却始终一览无余。但是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开心。可是为什么连妈妈都看得出来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呢。

  你的家庭逼你更早学会在人情世故里打滚,你的心永远比我多经历三年风霜雪雨。琪,这样想来我就会觉得好难过,那天的难过和我在你空间时的难过是别无二致的。看着你穿着那些穿了等于没穿的衣服在一张张照片上定格笑靥,和照片下不堪入目的评论的发表者暧昧的对话。我知道,你变了。心里泛起一阵阵排山倒海的纠结,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轻轻一碰就会扬起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所以,琪,我是不想再遇到你的——在十字路口看到的你嘴唇红色妖异,头发是干枯的黄色,你用手肘背着夸张的包,指甲成了花花绿绿的彩绘,身边是一群和你一样脸上毫无生气泛光的女生。你们拖着长长的音节在大街上高谈阔论,使用颤音摆出的媚态令人作呕。

  你们的一举一动让我感到恶心,更悲哀的是,这个你们,包括了你。

  我一直以为再见你的时候我会哭,可是此刻我没有。今天是,那天看到你照片时也是这样,我只是觉得,抬起头,整个天空忽然就荒凉了下去。

  涛涛,我曾经这样亲昵地唤过你。如果我们没有经历初中那三年,不曾遇到二班那样的集体,不曾遇到草田那帮人,我们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呢。

  涛涛,虽然我一直很怨你,怨你对我做出一大堆无情的事情,怨你在我为你跑路磨破脚时还要我帮你做这做那,怨你因为否定二班而连带着一起否定我,但更多的时候,我是爱你的。

  我曾经嘲笑过你的懦弱,嘲笑你在被草田那帮人在QQ上写了文章辱骂之后却选择颓废在家里,以泪洗面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我更心疼你,所以我陪在你身边,鼓励你回学校,陪你上学放学,帮你顶住外界的风言风语,给你讲笑话,尽管一点都不好笑。

  我想帮你抹去草田她们给你留下的阴影,但你最后依然选择用你自己的方式告别过去:你去了很远的地方读高中,甚至改掉了你的名字。

  涛涛,如果以前的我没资格说感同身受,所以我嘲笑过你,但现在的我总该有资格了——在那个叫做草田的女生也在QQ上写了篇文章狠狠骂了我一番后,我的收获除了心上年轮骤增外就是懂得了你的难受。

  草田,这个曾经说要和我当一辈子好朋友的人,因着一段时间的疏离而听信别人的流言蜚语,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去穿刺我心上每一个她所熟悉的敏感地带,甚至愿意联合起昔日她所不屑的人一起行凶,好朋友一旦变质,就会变成行凶的绝世好剑,拥有恰到好处的力度和精准无比的寻位感,足以刀刀见血。

  一切只是因为那段她被所有人孤立,被坏女生拉住威胁,被师长所放弃的最悲痛的时间已经过去,所以她便忘记了曾经默默陪伴她度过伤痛的人,忘记了把她护在身后自己却双腿发抖的人,忘记了鼓励她重新振作学会坚强的人。空间距离疏远了人心距离,隔阂的萌生让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忘记。

  草田是一个无情的人,这点我从选择帮她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明白,所以她可以一边谈恋爱谈得热火朝天一边拥有高高在上的成绩。我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失去了也不会珍惜,所以我从来不会幻想她会怀念我的好。我想我不会去找草田和好,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可言。做朋友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我才不管她们说什么我值不值得被信任。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罢,这些都是借口。信任向来不论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愿意信任哪怕不值得也是值得的,而不愿意信任再值得又如何呢?

  其实我和草田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注定的结局。因为她结交了太多社会上的朋友,而我又是一个太过清高的人,我这样的人在她的世界里很容易显得格格不入。那些人因着我每次看到他们就没有笑容的脸而对我有着深深的厌恶,而我身边又有太多的朋友包括我的父亲都对草田有着反感的态度。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硬是交集,结局注定是成为相交过后的平行线——渐行渐远。

  涛涛,现在的我在面对这一切也只是逃避。我变得更沉默,我删空所有与所谓QQ有关的东西,我把整个人都投入到书本当作自我惩罚。但是涛涛,我远比你幸运,因为我在一蹶不振的时间遇到了很多对的人。  她们告诉我的我在这里也说给你听,如果有缘你能看到这些文字,希望你也能同我一样,斑斑点点落到心里。

  她们说,很多朋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又何必强求。现在的你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和怎样的人做朋友是当初你自己的选择。现在被人出卖总好过将来被人出卖,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别人,别人自然会讨厌你。你文章写的好,写不出文章的人会讨厌你,你画画画的好,画不出来的人会讨厌你。所以你要变得很低调很低调。而面对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微笑。你越不想遇到一个人,就拼命看她,等到麻木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

 涛涛,所以现在的我变得很坚强,虽然这样的蜕变过程是我所不乐意的。所谓的坚强其实也不过就是觉得该哭泣的时候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只是偶尔想起曾经我陪伴过的人,成了率领别人一起攻击伤害我的人,胸口仍会隐隐作痛。

  繁重的课业让我连写文章都成了一种奢侈。这篇文章我是没有勇气重读一遍的,想试着总结抑或者整理措辞怕是没有机会了,只是隐约觉得出现频率最高的该是“曾经”这个词汇。因为这篇文原原本本来自我的回忆,而很多事情,一旦说曾经,就意味着只能是回忆了。

  我知道每一个人都在转动,我们都不是圆心,所以总有分分离离。现在的我只是安静地微笑着面对这一切,尽管微笑的时候我并不开心。所幸的是生命中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得到的我落在心里,默默让自己学会感激,失去的我选择化作文字,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高逸兴,小舒,琪,涛涛,还有草田。

  我还记得我爱过你,所以我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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