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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Panda 发布时间:2012-06-06 09:12:00

 纵是千山万水隔,又岂能拦住朝朝暮暮念。

               

       我,只是一名妓女,但我并非平常那些操皮肉以充生计的娼妓,我是以我的伎艺而入乐籍。虽与平常娼妓不同,但我终究只是贱民,终究都无法摆脱被侮辱与被奴役的宿。

     歌檀敛袂。缭绕雕梁尘暗起。柔润清圆。百琲明珠一线穿。     樱唇玉齿。天上仙音心下事。留往行云。满坐迷魂酒半醺。”   在这种演出之下,有谁知道我内心暗藏着一个从良的愿望,按捺着对某钟情的词人士子以身相许之心。    

    

       在我焦灼的等待中,他出现了。 

       那日,我不知怎的嫌节目太无聊,因此独创一节目 。我唱出上阙,待人唱出下阕,我即与那热闹与莲花楼上共饮一杯酒。

       台下那些王孙公子立即活跃起来,催我快唱,我暗笑,即使我唱了又怎样,那些腹内草莽之人又岂能对的出来。

       我扶着琵琶开始唱道:梨花带雨含泪开,希冀伊人多关怀,量新荷,未待苞,等得人儿心已怠。"       

       唱毕,台下一片寂静。我轻蔑一笑,果不其然,没人对得出,当我正暗自得意的时,一清脆男声响起:梦醒归来愁徘徊,倘言佳人心痴太,莫怨言,无妄语,花将凋零需赏快。

       他,是他!从他进门起我就注意到了他。眉目清秀,剑眉英气,轻抿薄唇,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花晓光。他器宇轩昂,却有儒雅温婉,从他谈吐间可听出他文采非凡。我微微一笑,欠了一个身,说道:明日莲花楼,小女子静待公子光临。

       他点了点头。

 

       此时刚从莲花楼归来,我的心情既苦涩又甜蜜。刚刚莲花楼里,我与公子交谈甚欢。

       我得知他姓李名之问,之问,多好听的名字啊!他这次来京师是等待圣命上任的。

       席间,我亲自一杯一杯的帮他斟酒,自己却一言不发,一口未喝。之问笑着看着我,我顿时就脸红了,把低垂的头更垂下去了。我知道他此时肯定在笑,却一言不发。

       最终他还是醉了啊,竟有些迷糊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他倏地仰天大笑,笑着对我说:姑娘,如果我说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不知姑娘是否相信?

       我一阵慌乱,险些将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

       我佯装羞怒:公子何须取笑小女子,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知配不上公子……”

       之问忽的抓住了我的手:姑娘,请相信在下,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只怕姑娘心高……瞧不起在下……”

       “怎会……”我急忙辩解。可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又缄口不言。满脸瞬时潮红。

       之问是如此的聪明,一下便明白了我的心思,抓着我的手更加紧了。他兴奋得语无伦次:那,姑娘,姑娘竟对我有意?哈,小生荣幸,荣幸之极啊,承蒙姑娘……啊,小生失态了。呵呵!他意识到自己抓着我抓的太紧了,于是急忙松开了手,抽了回去。

    我只是含羞低头。

        之问似是欣喜,又似是惊讶,只是,我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是充满着甜蜜的,而我也正是如此。

       他钟情于我,我钟情于他,我几乎可以想象出我与他琴瑟和鸣的情景了。

       当我欣喜时,我不禁意瞥了之问一眼,只见他脸上竟露出一丝担忧。我忙问他怎么回事,而他却一直闭口不语。我的心更慌了。不舍弃的继续问他,而他却愈来愈尴尬,我问他是不是钱的问题,我说我可以变卖妆奁资助他,他摇头。我怕他有什么事,便假装威胁他。

       “之问,我们既已互知心意,何必又有所隐瞒,那我们之间不是缺乏信任吗?我佯怒道。

       “胜琼,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实在,说不出口啊!

       “之问,既然我们心意相通,可彼此之间却有隔阂,那何必再见面。回去吧,以后,小女子定当自重!我流着泪说出了这些狠话,之问,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吗?

       “姑娘……罢了罢了,此事终是瞒不住的!姑娘,实不相瞒,小生虽对姑娘有情,可,可当时小生略醉,竟,竟忘了,忘了家里已有,家里已有拙荆了啊!他无可奈何地道出了实情。

       “哗啦!酒杯落地的声音代替了我的回话。终于,还是落下去了啊,不管我怎样的护。我此时脑子忽的一片泛白,犹如太湖里的水一样,淡淡的,一丝涟漪也没有,只是那么的平静而又那么的空洞。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他们似是早已准备好一样,都统统冲了出来,原来,这一切你们都知道。本想看窗外舒缓一下,只是,那窗外的天空的太阳早已隐藏起来,寒风肆虐,落叶纷纷,黑压压似愁一片。黄花深巷,红叶低窗,凄凉一片秋声。 豆雨声来,中间夹带风声。 疏疏二十五点,丽谯门不锁更声。怕只有它能表达我意吧!

        我呆呆地起了身,独自一人起了身,走到门前,驻足,未回头,但强忍眼泪地说:之问,不管你是否已有结发之妻,我,会一直等到你用鸿禧轿把我迎娶进门。把我放入你心底的,我,会一直,等下去。说完,眼泪再也留不住,好容易停住了,却又肆无忌惮的在我脸上漫流。

        此时,我的心几近窒息了,但,心又怎会窒息呢,好奇怪的感觉啊。

        次日再见,虽心里无限苦涩,可我还是强作欢颜伴君旁,努力取悦于他,希望他不要太伤感,努力地,过好我们幸福的日子,之问懂我,看得出来,他也是强作欢颜,怕他也是同样的心思吧!

        可惜,好事总是多磨的,我们辛苦维持的甜蜜的日子,最终还是被之问的妻一封家书所打破了!之问也将随那封家书离我而去了。

        还是在莲花楼,这个当初承载了我们喝酒畅聊的日子,这个当初承载了我们的欢笑,承载了我们的幸福的地方,如今,却见证了我和之问的离别,却要承载我俩的离别愁苦泪。

       我独自一人只喝酒,不说一句话。之问也是喝了一杯再接一杯,不止。就这样,宴席上一片寂静,什么话也,也没有。

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起身,抓起身边的琵琶,端坐在椅子上,深情地望着我,之问也望着我,我开始抚琵琶,我的心思,我的不舍,全由我那行云流水般的乐声中表达出来,唱到无法留君住,奈何无计随君去是,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扔掉琵琶,瘫坐在地上痛哭。之问见此景止住自己的泪水,忙上来扶住了我。他轻轻的抱住了我,安慰的说道:我不走了,胜琼。我不走了,我要陪着你,陪着你到老,一直下去……”

         那天,天灰蒙蒙,莲花楼里,厢房里,我俩就这样坐在地上,哭了一个下午。他还是多留了几天。

         可是,他说不走,又能怎样呢,他只是多留了几天啊!他,依旧还是要走的。

         送别那天,我未去。

       第五天了,为何才只过了五天!这五天,我日日盼,天天念,只希望之问能回来,可我,却只能盼,只能念。这几天,我夜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人,也日渐憔悴。丫鬟也好几日没来看我了,这势力的妈妈,她是嫌我没利用价值了吗?

       早起,看到镜中的自己,竟然自己吓了一跳。那颧骨突出,黯淡无神,满脸暗红,头发凌乱的人,真,是我吗?忽然,我想起了当日之问的倘言佳人心痴太,是在说我吗?想起了当日他的意气风发,我头痛欲裂,我的脑里,我的心里,全是之问!我无法忍受这痛苦,我快要发疯了!我急匆匆的寻来纸笔,把我满腔愁绪发泄在纸上。

        鹧鸪天

         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阳关曲,别个人人第五程。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不等梳妆,便急匆匆出了门,托了一个人带给之问。

       回来之后,倒在床上,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我担心他不知道我玉愁花残的现状,担心他不理解我那枕前泪共帘前雨的愁怀。可我又全盘否决了自己。不,他懂得。

       还记得那天,疏枝寒梅,竟有几只喜鹊在枝上欢快地叫着。 当我痴想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消息。我一惊,急忙奔出去。之问传信来了!

     接过信,我不等回到楼上便拆了开来,心却凉了。之问与我的事,被正室,发现了。

        我未等看完信,便转过了身,失魂落魄的上了楼。

        要了一坛酒,摆在桌头,华灯初上,点一盏红烛置案头,案上一碗。之问,今晚喝过酒后,明天,我们各不相识!想罢,一饮而尽碗里的酒。就这样,我一晚灌着自己,直至自己昏睡过去……

       一个月过去了,夜夜买醉,我以为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可是,转机来了。

       那天敲门声吵醒了我。

“什么事?都吩咐了别打扰我……”

        姑娘,好像是李公子那边来人了,你下去看看吧……”

        “下去吧!我怒斥一声,外面没了声音。竟睡了这么久?那边,来人了吗?

        之问,今天,就是你我了断的时候了,别了,之问……

        缓缓打开镜奁。慢慢的,打扮起了自己。描柳眉,点绛唇。

        缓缓地走下了楼,我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走至门口,迎接我的,却不是之问的妻那满脸的怒容。而是,一顶红轿子,而站在轿前的,竟是之问!

        他看到了我,缓缓地露出了笑脸,向我伸过他那厚实的手,说:胜琼,我来接你回家了。

        短短几句话,冲破了我几天来心里构筑的防线,眼泪不住的流下来,终是忍不住了,抓紧之问的手,他一把拉了我过去,我落入了他的怀抱,这个我朝思暮想的怀抱,这个承我笑,载我泪的怀抱。我紧紧地抓住之问,生怕他像以前一样,在我的梦中凭空消失。今此,恍若梦境,到底是真是假。

         ”之问,接聂姑娘回家吧。这是,从轿后绕出一位端庄女子。

         ”之问,她是……“我疑惑的问,虽心里已明了。

         ”胜琼,她便是我的娘子。之问松开了我,向我引荐。

         ”小女子拜见夫人。稍稍有点尴尬。

         ”姑娘不必多礼。奴家读来姑娘之词,语句清健,表情真切,实为一篇佳作,便想姑娘也应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且奴家对此略懂一二,闲暇时也可与姑娘切磋切磋。便想之问若是娶你为妾,也是他修来的福分,于我于他,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胜琼,胜琼多谢夫人理解,能蒙夫人褒奖,实乃胜琼之福份……“

胜琼,胜琼多谢夫人理解,能蒙夫人褒奖,实乃胜琼之福份……“    

   “姑娘切勿多礼……”

     “今后,胜琼必当以主母之礼侍奉夫人以报夫人之恩。”我跪下。

     “起来吧,胜琼,我们回家吧。”之问含笑扶起了我,夫人也搀起了我。

   黄昏,路上,一匹马儿当头骑在队伍前面,后面跟着一顶红轿。当前的马儿上是意气风发的之问,轿子里的是夫人与无限惆怅的我。掀开帘子,那一片金黄的天际下,飞舞着的,是被夕阳渲染成金色的芦絮,他们在天际乱舞,随风而去,在等待落地生根的那一刻,而我,终于落地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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