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苏默默地走在街上。空气中有残余的香草冰淇淋的味道，香香的、淡淡的。苏微怔。抬起头，看到冰淇淋店门口那个小丑，朝她笑着。嗯，有些眼熟的样子。
“小丑叔叔，你能给苏一个红色的气球吗？”这是三岁的苏。
小丑自始至终朝着苏微笑，却没有给苏气球。这是老板要他卖的气球，他没法儿给苏。可是，苏并不知道，他更加没法儿告诉苏，因为，他只是一个哑人。
苏由期待转为失望，是由那场雨。苏记得自己仿佛在火里燃烧一样。童年的天真，在雨中的游乐园里慢慢地被冲刷着……
再后来，是手上捏着一个红色气球的苏，在游乐场里，找着那个小丑。漫无目的。只有旋转木马在奔驰着，永不停息的样子。
苏的瞳孔慢慢缩紧。
苏走到小丑面前。“小丑叔叔，你可以给苏一个红色的气球吗？”，十六岁的苏问道。
小丑睁着眼睛，可是苏却看不懂小丑的情绪，因为小丑永远都是笑脸。微微笑着的样子。每个小丑长得好像都是一样的。可是苏知道，眼前的小丑不是三岁时候的那个小丑。因为他们的眼睛，不一样！
可是苏没有顾及这些。自顾自地讲，“小丑叔叔，你躲开苏十三年了哦！”
小丑似乎没有听懂苏究竟在说什么。也没有答话。
苏于是转身。小丑叔叔你好，小丑叔叔再见。
落寞的背影，好像是单飞的蝴蝶。
忽然——“只有紫色的气球了，你要么？”
苏转身，没有任何人。只有的那个紫色的气球，在空中飘荡。
苏于是笑了。
“苏、诶、苏……”米粒拼命地扯着苏的袖子，可是苏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苏！老师……来了……”米粒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苏却依旧趴在课桌上。不为所动……
米粒看着熟睡的苏……无奈的摇摇头——
“苏，圆周率是、、？”
“3.1415926535897932……”
——在数学老师的教鞭落到苏的桌子上那一刻，苏忽然就站了起来，像念咒语一样念出了圆周率……极其流畅，眼睛是微微睁着的。
——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间的半清醒状态。
米粒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目瞪口呆。与米粒一样失态的，还有数学老师——眼镜都滑了下来。
数学老师用手托了托眼镜。以极其无奈的眼神看着苏，好吧，虽然还有些奇异的光芒——叫做惊奇的东西。
他说：“正确，苏。你可以坐下了。”苏便仿佛被重新施上咒语的睡美人，刚坐下，便趴到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哈！苏是只知道睡觉的猪！”一个声音响起。米粒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王子’琪？微微皱眉。米粒对苏说：“嘿，苏，‘王子’琪说你是只知道睡觉的猪……”她想苏是醒着的。
苏没有回答。只是面对着桌子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只知道睡觉的猪？！
临下课的时候，数学老师说：“苏，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没有人答应。
可是米粒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苏的位置——空空如也。
苏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可是她和别的乡下孩子不一样。嗯，苏有一个很有钱的爸爸，是很有钱很有钱！
确切的说，苏只进过两次城，第一次，苏三岁，第二次，苏十五岁。十五岁生日之后，苏就好像是一只被猎人击中的小鸟，被关在笼子里。有钱的爸爸安排苏上了城里最好的学校。
可是苏不喜欢这些。虽然苏知道自己不笨，她完全有可能自己考进这个中学，可是爸爸似乎只知道要用钱来安排苏的人生。苏不愿意，却不想反抗。
苏很想念在乡下的日子，她和其他的小孩一起玩，一起钓鱼、捉螃蟹。很自由的日子。
其实苏对城里的映像也只在于三岁那年的游乐场，苏唯一向往的地方。
苏记得小丑先生的红气球。
现在苏可以有很多很多红色的气球，只要苏一说，爸爸一定会给她买来很多。可是苏只是想要小丑先生的红色气球。那个气球好像有魔法，或者是小丑先生有魔法，只是一个红色的气球，却让苏一直一直渴望着，哪怕是现在。
苏爱睡觉。苏觉得睡觉是一件有魔力的事情，就好像那个红色的气球一样。
苏爱做梦。睡觉是为了做梦，而梦醒时分，其实不过是另一个梦的开端。梦和现实没有界限。
也许，在梦里，苏希望看见小丑先生和他的红色气球。
但是梦说，不可以。
苏醒了，揉揉眼睛。
小丑先生，你在哪里。如果再次见到苏，你能给苏一个红色气球吗？
寂静的诡异……
“苏，我喜欢你哦。”‘王子’琪捧着一束玫瑰，站在苏的面前。
苏接过玫瑰，却没有跟‘王子’琪说话。苏闻闻玫瑰的香味，转身走了。嗯，11朵玫瑰。
米粒那时正趴在教学楼二楼的窗前，看着‘王子’琪对苏告白，然后失败。米粒看着‘王子’琪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暗暗好笑。
‘王子’琪注意到米粒的嘲笑。瞥了米粒一眼，趾高气昂地走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前一秒还狼狈不堪，下一秒就变得骄傲异常。米粒鄙视‘王子’琪。
对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难怪苏不接受你”，此时的米粒却没有注意到苏已经走到自己的旁边。
苏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刷刷刷，写了一张纸条。
“米粒，能把这个给‘王子’琪吗？”
米粒困惑地看着苏，难道苏要接受‘王子’琪？
但米粒还是把纸条传给了‘王子’琪、
‘王子’琪走进教室，看到了课桌上的纸条。打开来——“我爱玫瑰，但与你无关”。
‘王子’琪转身，看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苏，有些气愤的感觉。
苏在心里慢慢念道，只知道睡觉的猪？——那么，我爱玫瑰，与你无关。
第二天早上，教室里满是玫瑰的香味。
——讲台上，是十一朵红色的玫瑰。
‘王子’琪觉得，这红色很刺眼。有点气急败坏。
苏眨眨迷蒙的眼睛。红色——气球的颜色。
沉沉的睡去。
这是苏的16岁生日。
而通常，这个时候，苏的有钱爸爸便会抓住机会为苏举办一场生日舞会。
苏的爸爸对苏说，要给苏举办一场全市最大的舞会，让苏在那天成为最美最美的公主。苏只是看着爸爸，好一会儿，才点头。
事实上，苏并不想举行舞会什么的。对她来说，其实还不如让她再去一次三岁时候的游乐场，这个，才算是最好的礼物吧。
苏的15岁生日，也是在爸爸这里过的。那时，她硬是要求爸爸带她去三岁去过的游乐场。可是单纯的苏啊！经过这15年岁月的冲刷，那曾经的游乐场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剧院。所以苏的爸爸，其实带苏去的是另外一个游乐场。
只是单纯的苏并不知道。她只是想要看到小丑，曾经的小丑叔叔。
于是十五岁的苏在游乐场里奔跑着，妄图找到小丑叔叔、但是，苏，即使有小丑，也不会是你要找的小丑叔叔。
苏的眼泪在闪烁。
而苏想要找的小丑叔叔，现在在哪里呢？
很幸运，虽然游乐场变成了剧院，可是小丑还是在那里。他成了售票员小丑。
无论是当年的小丑叔叔，还是现在的售票员小丑，都和苏相差太大。嗯，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只是当13过去，小丑依旧记得那个曾经对他说“小丑先生，你能给苏一个红色气球吗？”的女孩。
他冒着被老板惩罚的危险给了她一个气球。
天却下起了雨。
然后是老板来找他，他跟老板走了。
而他印象最深的，是女孩手里捏着红色气球找他的样子。无助而单纯。
他是个哑巴。
没有人注意他，是的。从来没有。他就好像是被废弃的玩具。没有人注意。
可是女孩却对他说：“小丑先生，你能给苏一个红色气球吗？”
恩。女孩是苏。
苏的十六岁生日，是在苏的家里举行的。
可是只有苏知道，她的家有多大——就像是巨大的城堡。
只是苏，不喜欢当公主。往往房子越大，反而给苏一种很空很空的感觉，苏、不喜欢孤独。
生日舞会很盛大。苏的爸爸请了全市最好的音响师，甚至还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进行直播。来的人也都是很有名望的。不过，没有名望没有钱的人，又怎么能进这种舞会呢？
但是苏一点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舞会。即使苏喜欢跳舞——因为跳舞，就像是在天空中飞翔一样。
当苏知道自己的舞伴是‘王子’琪的时候，苏很不乐意。
可是爸爸说，‘王子’琪是他最好的生意伙伴的儿子，要苏跟他一起跳一支舞的时候，苏没法儿拒绝。因为苏知道，这样的生意伙伴对爸爸来说意味着什么。苏是懂事的孩子，苏不想成为爸爸的负担。
苏穿的很漂亮，苏知道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公主，可是苏不高兴。苏觉得公主都是很坏的，只有灰姑娘才是真正美丽的人。但是苏不可以对爸爸说，因为爸爸喜欢把她打扮成公主的样子。
爸爸说，“我的苏，爸爸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公主！”
……
“苏，你能和我跳一支舞么？”‘王子’琪看着苏，他穿着白色的西装，除了没有白马之外，此时的他就真的是一个‘白马’王子。
苏看着他，皱皱眉。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接受。
爸爸示意的眼神，终于让苏伸出了手。
‘王子’琪带着苏，滑向舞台的中央。
舞步翩翩……
而售票员小丑此时正看着那直播的电视屏幕。
呆呆地。
苏出现的那一刻，小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于是呆呆地看着屏幕。
呆呆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卖票。
直到票掉落在地的那一刻，小丑才清醒过来。
向他买票的一个顾客，“呵呵，你在看那个女孩么？”
“恩。”
“她啊，是首富的女儿，叫苏！”
“苏么……”
“嗯。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舞会，这可算得上是最最盛大的了。”
“恩，这样呀……”
原来你就是苏呀。
小丑呆呆地看着屏幕，直到屏幕上变成了别的场景。
苏么……
嗯。苏。生日快乐。
小丑轻轻地祝福着。
也许有些事情，终究是会改变的。
当苏看见米粒和‘王子’琪变成了一对的时候，还依旧不能相信，这个，还是米粒吗？那个告诉自己有多讨厌‘王子’琪的米粒吗？苏不懂。大概，也懂不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苏还是依旧和米粒很好。在这样的年纪，没有朋友，那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是米粒这样性情的女孩。
所以在某个周日，在米粒的软磨硬泡之下，苏终于答应了和米粒一起去看电影。
不过事情原本，应该是这样的——‘王子’琪想请米粒看电影，米粒又不好意思，于是嚷着一定要苏也去，自己才去。在米粒的坚持下，苏不得不答应。自己可不能害了‘王子’琪的心意。
不过苏知道，自己这样，根本就是个超大号的电灯泡。
“小米，那个……”苏有些不好意思说。
“什么？”米粒有些奇怪。
“其实……我比较想去看戏剧……”
“呃……”米粒差点忘了，苏是不爱看电影，只爱看戏剧的女生。
“嗯。可以么？”苏有些囧，毕竟是别人请自己的，有电影看就不错了。自己这样要求，似乎有些过分。
“没事。可以呢。我会让琪去办的……”米粒说着，脸有些泛红。
这大概就是幸福吧。苏想。
于是乎，在周日的午后，‘王子’琪的专车载着米粒和苏这两个打扮的很美丽的小公主去了剧院。
下车的时候，‘王子’琪很有绅士风度地帮两个女孩开了车门。
第一个下车的当然是米粒。
由于这车是本城市为数不多的几辆高级车之一，也吸引了剧院门口众人艳羡的目光。
尤其是米粒下车的时候，众人更是有些嫉妒，这么好的车，这个女孩也肯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售票员小丑也随着众人的眼光看过去。
此时，正好是苏被‘王子’琪搀扶着下车。
小丑看着苏，有一瞬间似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13年前的游乐场。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看着又是那个在苏的生日舞会上和苏跳舞的男孩，还有那辆豪华的车，小丑缓缓低下了头。
大概，再也没有那个女孩，对自己说：“小丑先生，你能给苏一个红色气球么？”
苏和米粒还有‘王子’琪一起进了剧院。
苏看到了售票员小丑。苏也觉得很熟悉。
可是苏一时忘了在哪里见过这个售票员。
小丑有些悲哀。
在苏的身后，用人们无法听见的语言，喃喃地道——祝你幸福！亲爱的苏。
这是小丑的魔咒。
剧院里。
苏看着‘王子’琪像是宠小孩儿似的给米粒吃东西，和米粒有说有笑，很幸福的感觉。
苏看看自己。或许，自己曾经也对‘王子’琪有些许好感的吧、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动物，拥有的时候便是毫不在乎的，甚至于厌恶，一旦失去了，便又开始留恋，在那里想着，要是当时自己没有拒绝会怎么样？
当然，这种怪异的情绪只持续了一小点时间。苏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希望自己可以做到一生无愧。可是苏不知道，有一天，她会觉得自己在后悔。是的，后悔……然后时间不会停止。无论再怎么追忆，再怎么懊悔，该失去的，便再也不会回来。
在戏剧进行了一半的时候，苏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痛。然而看着兴致很好的米粒和‘王子’琪，一向善良的她便想要忍忍就好了。
可是，在一刻钟之后，苏的肚子，便像是撕裂一般地剧痛起来……
苏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苏忽然想要出去，走到剧院外边去……
便自己离开了座位。没有任何人发觉。‘王子’琪依旧在和米粒讲着甜言蜜语，没有人发现苏的异样，更没有人注意到苏离开了座位……
苏一手捂着肚子，慢慢地走到剧院门口。
售票员小丑此时已经卖完了票，只是他还站着。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等着苏出来，真真正正地给她一个红色的气球……
苏有些恍惚，在看到捏着气球的售票员小丑的时候。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在游乐园里，看到的小丑。
“小丑先生，你能给苏一个红色气球么？”不经意间，这句话语便脱口而出……
售票员小丑身子一僵，便看见面前苍白着脸色的苏。
忽而便咧起嘴笑起来……终究还是重逢了呢……
慢慢走到苏的面前，每一步，都是那么的郑重。
将红色气球递给苏，然后是暖暖地微笑。
苏知道他就是那个小丑，也笑了。手中的红色气球，随着风儿摇摆起来……像是为了两人的重逢庆贺着……
不过，仅仅只是那么一分钟，小丑的笑意便凝固住了……因为面前的苏，正慢慢地向地上倒去……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又昏倒了……
上一次是昏倒在雨里，这一次，是晕倒在面前。小丑的唇角一丝苦笑。
抱起苏，向最近的医院跑去……
再快点，再快点……
那种仿佛要失去最最心爱之物的想法开始缠绕住他的脑袋……不！不可以！
急救室。
那红色的灯光刺得小丑的眼睛生疼、
不时有医生走出来，小丑想问问苏究竟怎么样了。然而却只能是焦急地挥着手，摆弄着谁也看不懂的手势。
“你是病人的家属么？”又一个医生走出来。
小丑摇摇头，旋即，又重重地点头……
“是的话，病人的情况不是太好。病人本来便有心脏病，此刻再加上突发性的胃病，更是雪上加霜……怕是，只能再活几个月了吧。除非去美国找史密斯医生，或许还能有救……只是，怕是一生都要定居国外了……年纪轻轻地，就这样的病，真是可惜……”医生叹着气…无奈的神色……
小丑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样……定定地看着医生，想要看出些好的希望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
可是，就是这样……
小丑的唇角，泛起酸涩的笑意……
医院的病床上，苏穿着特大号病服的身子整个地被被子掩埋掉。
似乎又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游乐场。
苏可以感觉到自己小小的身子在雨中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柔弱。可是当时的自己啊，仿佛是着了魔一般，想要找到那个小丑先生，想要得到一个红色气球。
旋转木马在奔驰着，旋转不息。
而小小的身子也那么用力地奔跑者，虽然没有方向，却有那么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小丑先生呐！
可是最后，自己还是昏倒了，那么无助。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无法做到。因为，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苏仅存的意识开始模糊，继而，却是慢慢地变得清晰。
然后，是醒来、。
那样白的房间。没有一丝别的颜色、
苏知道，这是医院的病房。白白的天花板，素净的被单，就连病号服，都是白色。
苏不喜欢白色。
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只是认定，白色啊，是不属于活着的人的颜色。因为它、太干净，干净地没有真实感。
“有人么？”原本苏以为，自己在医院的话，总是会有人知道的。只是，从自己醒来开始，却没有任何人到过这个病房。
好像是，被忽视了的感觉。
“你说什么，苏……不可能，苏不会……”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苏明白其中有一个声音是自己的爸爸。
那段对话里的几个字，苏唯一能听清楚的几个字，却让苏明白了自己的状况。
原来，上天是这么嫉妒自己啊。、
只赐给自己16岁的年华，便嫉妒地，要夺去自己的余生了呢。
苏笑笑。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就可以看到妈妈了吧——在天堂的妈妈。
门外的小丑，隔着那一条门缝，一直在关注着苏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苏醒了，他想进去，给苏那个红色的气球，自己只给她留的，独一无二的气球。只是，他知道，他不可以进去。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乞丐。
一个小丑，又怎么有资格，接近好像公主一样闪亮的苏呢？
小丑痴痴地看着苏，好像是要把苏刻画在脑子里。
这样，就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轻轻地把红色气球绑在门上，好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祝福你，苏。
无声的唇语……
无声地离开……
呐，苏，后会无期。
“苏，乖女儿……爸爸要把你送去英国……”
然而此时的苏，只是紧紧地看着门上绑着的红色气球，模糊地点了点头。
小丑先生，你，终于给苏一个红色气球了呢。
甜甜地笑了起来……
六年后的剧院门口
小丑依旧站在门口售票。只是他的手上，一直绑着一个气球。
“嘭”，气球爆炸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看着小丑，手上还捏着打破气球的罪证——“弹弓”。
小丑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无法说话。
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破碎的气球，凄惨的笑意。
与此同时，遥远的英国。
苏最后的一次治疗失败。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永远地睡去的时候，那个绑在门上的气球也“嘭”地一声就爆炸了……
永远的永远，有多远？
没有人知道。
只是还有人会看到，有一个女孩子，一直不停地追着一个小丑，笑着说：“小丑先生，你能给苏一个气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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