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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微笑汝阳安暖如斯 发布时间:2012-05-27 19:02:00

 

我喜欢像一条鱼,在夕阳的余晖里,游来游去。

(一)

燕归来:这次成绩怎么样?

临江仙:还不是老样子。

燕归来:不是吧你,又是年级第七,我服了你了,真怀疑你是不是算好分数了啊。

临江仙:少年,何必苦争第一,万年第七不是很好?

燕归来:算了,我懂你懒。但是老师和家长那里,你就自求多福吧。

临江仙:放心,我已做好被“唐僧”念死的准备。

燕归来:不孝啊,你真敢这么叫他们?

临江仙:废话,当然……不敢,所以才在心里默默的呼唤。

忽然,在QQ的滴滴声中,电脑屏幕一片黑暗,渐而打出一行艳黄的大字:余墨,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我挑了挑眉,轻叹一口气,站起身。

“墨,早点回来,电子作业靠你了。”玲玲从后面跑上来,拍了拍我的肩,一副深切同情的样子。我耸了耸肩轻轻抱怨了一句:“学校的电脑就是不好,总受老师控制。我走了,勿念。”如意突然冒出来,大声喊:“班长,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收尸的!”

“这帮人。”我摇摇头,嘀咕一声,大步迈向办公室。途中看着一个个面色如咸菜的同学僵硬的从办公室中退出来。“哈?这么严重?”我撇了撇嘴,心里盘算着回家估计该断网啦,显然老班的催命连环call已经与“中央领导”胜利“会师”,胜券在握了,唉。

抬手在冰凉的铁皮门上敲了三下,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报告!”老班那戴着眼镜的脸从一摞摞作业本中艰难露出。我突然很想笑,低下头,努力绷着脸,做出一副深刻忏悔的样子。不管请我“喝茶”的原因是什么,这样做总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余墨啊,你这次怎么又考了这个分数啊。”老班摇摇头,神色甚为惋惜。

“不是挺好的么。”

“不是说不好。平时成绩和你差不多的人都考到第一、第二了,你总是这样不咸不淡,难道不着急吗?你脑筋很好,明明可以考得更好,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呢?”老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也许,我没有考试运吧。呵呵。”我没心没肺地干笑。

“算了。”老班无力的摘下眼镜,揉揉鼻梁。过了一会,她低低地叹息一声:“总是不上心地笑笑,唉,真希望你能露出别的表情,哪怕是大发一场脾气……回去吧。”

我猛地抬起头,诧异地望老师,却看见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黑发中的根根银丝折射出灿烂的光芒,我在刹那间觉得老师好可怜,碰上我这个顽固、不求上进的学生。张了张嘴,颓然发现我说不出什么,静静地转身离开。在迈出门口的瞬间,老班柔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余墨,你身上为什么有不属于你这个年纪的散淡呢?真不像个孩子,成熟得让人心疼。”

我怔住了,眼泪无法抑制住地下滑,我对于自己的脾气感到不可思议,分外的不真实。

我听到了心里有什么破碎的声音,是什么呢?

(二)

拖着轻盈的书包,拐进熟悉的街道,迈着懒懒的步伐。

掏出钥匙,开门,丢掉书包,换上舒适的拖鞋,叼着零食包装的一角,蹦跶到电脑主机前,按下开关,把身体重重地摔在软椅上,陷在一堆抱枕里缩成舒适的姿势,这些动作一放学就演练一遍,显得流畅无比。熟练地宽带连接,挂上名为临江仙的QQ,点开了燕归来的头像,一气呵成。

临江仙:我是不是很不求上进?

燕归来:你自己有个度就行了。

临江仙:可是,我

“吧嗒”,我一句话还没打完,电脑便残酷地“罢工”了。我僵着脖子回头一看,呃,母亲大人正气势汹汹地按了电源。我吞了口唾沫,听着妈妈的教诲。“余墨啊,我和你爸爸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生出你这个不求上进的女儿呢?”妈妈一脸痛心疾首的说。

“可惜我不能‘回炉重造’。”我幸灾乐祸的笑笑。

“你还笑得出来啊你”,妈妈使劲用手指戳我脑门,“你看人家林晗怡……”

林晗怡,又是林晗怡!我胸口闷着一口气,发酸、还隐隐作痛,仿佛不喊出来,我就会爆炸:“够了,我最讨厌和别人比了。她好,你就让他当你女儿吧!”

“你,你……”妈妈颤颤抖抖地伸手指着我的鼻子,“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了,啊!你走,你走啊!”她的手一转向指着大门直哆嗦。我头一横,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外走去,余光撇到爸爸冲着他那手机,眉头搅得跟糊了的面疙瘩似的。

出了房门拐个弯,靠在粗糙的墙上,我望着院子里发呆,我不难过,真的。看着刚洗完的床单在太阳的照耀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洁白,毫无瑕疵。晶莹的水珠滑落,瞬间隐入草丛消失不见,像是去赴一场约会。妈妈其实是一个贤妻良母,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你就宠着她吧!看着她懒散下去吧!”“你太苛求了,墨墨她不小了,知道该怎么做。你管太多了!”……耳畔传来尖锐的吵架声、拍桌子声。我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又吵架,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能找到吵架的理由。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回窗口吐出几个字:“离婚吧,对彼此都好。”我简直无法相信这冰冷的字眼是我讲的,我都害怕自己为什么如此冷静,冷静得无泪。

他们愣在那里,他们从来不在我面前吵架,我看到的永远是恩爱的夫妻。可我真的、真的不小了,我听到他们半夜的争执,我听到凄凄哀哀的哭泣,我听到重重的摔门声和车子启动的声音,我看到妈妈红肿的眼睛和一地软蔫的面巾纸,我看到狼藉一片的桌子……

爸爸转身出了房间。“好,你走,你也走啊,这个家谁也不用呆了!”妈妈头发凌乱,几缕垂落在脸畔,歇斯底里地大喊。

(三)

我望着空旷的房间,无法扼制地向外跑去。不顾东南西北,不顾此路通否,不顾路途难走,什么都不顾,只是胡乱的发泄,发泄什么?我不知道。最终头顶的烈日唤回了我的理智,又热又累的我决定进超市吹点免费冷气。

四处转转,不知不觉走到了冰柜前,看着玻璃后的冰棍,我摸摸口袋,悲哀地发现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看着玻璃映出的我的脸庞,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时候:我骑在爸爸肩头,对着冰棍流口水。妈妈总是严正意辞地说:“你这寒性身体还想吃冰棍?不行!”我求助似的看向爸爸,这是爸爸总是说:“一次半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啊。”然后掏钱付款。我总是满足地小口小口吸着,突然爸爸大喊:“墨墨,墨墨,滴下来了,快吸啊!”我不知所措,抬眼看妈妈,她总是无奈却又故作严肃地看我,吓得我把冰棍塞在妈妈嘴里,讨好的说:“妈妈吃。”爸爸委屈的说:“墨墨,你骑在我身上滴了我一身,为什么我没得吃?”我小小地思索了一下:“爸爸有钱,自己买。”

“呵呵。”我轻笑出声,掏出手机登了QQ,燕归来的头像快速地闪动着。我一一回了信。“滴滴滴”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暗自嘀咕:谁在公共场合聊天不调静音啊,像我都……欸,不对啊,我刚发完就响,我再试试。手指大动,一条条信息发了出去,“滴滴滴”“滴滴滴”。燕归来也在超市?借钱买冰棍去。

我循声找去,在一个货架背后我找到了他。但我没有上前,因为爸爸妈妈头靠头盯着手里的手机,而声音就是从这儿来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东西,快问问小墨在哪里。”“你知道了不得唠叨一阵子。我是用过去的我和现在的她交流。”“是啊,我们都是过来人。”

我无意识地抿着唇,走到无人之地,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嘈杂的彩铃响了很久,我却安心地在等,一点都不着急。

“喂——”

“爸爸,我现在在外面散心。”

“不用担心我很好,哈哈,真的很好啦。”

“放心,晚饭前我会回来的。嗯,拜拜。”

一阵静谧过后……

手机那边传来爸爸低低的声音,“墨墨,大人的事情,我和你妈妈都会处理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嗯,好好的。”我抱着手机用力地点头。

紧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妈妈来电了。我飞快的接起来,“妈妈,爸爸其实很好。”

沉默了一会,妈妈缥缈得抓不住的嗓音响起来,“你爸爸是很优秀,优秀很好。”

……“可是,他作为另一半,比起我太优秀了,我生活在巨大压力下面。”

 “小墨,你还小,不懂。”

……“毕竟十多年了,我们分不开了。我挂了啊。”

我开始行走,朝着近处最高的地方走。终于,我在晚霞满天的时候登上那里,伸出手拥抱夕阳。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原来,夕阳是有味道的呢,浓郁的果子味。终于,我蹲下身放声大哭。属于我的哭声,飘荡在天空上方。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呢。

(四)

生活渐渐趋于平静,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什么变了,好像什么都没变。

两个月后的期末考试后。

燕归来:这次成绩怎么样?

临江仙:年级第一。

燕归来:行啊你,比我以前逃学爬树好太多了。

临江仙:哈?爸爸,你

燕归来:爸什么爸,我是你妈!

临江仙:啊?!

屏幕又老套的被黑了,老班又找我“喝茶”。这次没有理会他人的调笑,我的步子轻快得飘飘欲仙。哈哈,老班这次要孤军奋战了,“中央领导”倒戈了呢。

一回到家,例行动作都还没做,就结结实实地受了一个熊抱。我很奇怪,难得他们不教育我。仿佛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妈妈温柔地开口:“自己有个度就好。”“不要奇怪,我们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可是过来人。”

“哈哈哈……”

 

 

鱼说:你看不见我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说:我知道你流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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