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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王晨 发布时间:2012-05-22 19:11:00

你好我叫柳西里。

她拉出椅子坐下,对林绵自我介绍,眼睛里有漂亮的细碎流光。

柳西里,刘犀利。人如其名。她束着利落的高马尾,黑骷髅短袖配高腰宽松深蓝牛仔短裤,露出纤长白皙的腿,蹬着匡威高帮布鞋白色经典款。

她们之间,没有从互相看不顺眼到腻在一起之类的恶俗情节,也没有传说中神奇的一见如故的缘分。就只是天雷勾地火,当热血女遇上闷骚女。

刘犀利唤林绵为阿绵。就像纯白绵羊一般温顺乖巧,文静懂事。这是刘犀利对阿绵的第一印象。初次见面阿绵低头专注把玩手机,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笼在微弱光亮中的女孩,孤独不乏乖戾。直到很久以后,刘犀利才悔恨自己遇人不淑。每每回忆起她们的相遇,刘犀利都会痛心疾首地向阿绵控告,想当初我以为你只是只绵羊,没想到你竟化身为狼。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刘犀利爱死架子鼓了。仿佛只有在那样的震耳欲聋之下,她才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跃,带动血液中的不安分子,维持齿轮的脉搏。所以每一天刘犀利和阿绵必做事之一就是午后去艺术楼练鼓。当然,只是刘犀利练鼓,阿绵则悠闲地躺在庭前草地上晒太阳。秋风像被石子惊起的湖面荡漾开来。有时刘犀利会踮脚在树上抖下一大把桂花,而后狠狠地砸在阿绵脸上。自然少不了一番追逐打闹,累了就蹲在角落拿起勾线笔在墙上写下这一天的心情日记。天色变得安静,风也为这一刻的静谧时光停驻。

十一终于到了,刘犀利都忘了自己在日历上圈圈圆圆涂画了多少笔。按照预定计划,刘犀利和阿绵去郊外采风了。刘犀利舞着水蓝的不规则长裙,戴着橙黄的小草帽。怎么穿的跟村姑一样。滚,姐这是森女,森女。面对阿绵的嫌恶,刘犀利不禁破口大骂。森女,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女孩,带着一股莫名的小清新。不过刘犀利终究没有那个气质,仍是粗话漫天飙。你奶奶个鸡大腿。你爷爷个鸭小腿。阿绵依旧不紧不慢,清泠的嗓音却总能让刘犀利退化为火冒三丈的炸毛兔。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吵闹间嘴角勾起的微微弧度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这话一点也没错。阿绵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刘犀利的电话就像手榴弹一枚又一枚地轰炸过来,直把周公闹得灰飞烟灭。出门便是一番血拼。两人对于砍价都有着无法言说的狂热。结果便了然了,逛完街归来的两人一致弯腰90°,垂手摇晃作僵尸状在阿绵家里游荡。阿绵一个人住,三室一厅,明亮却冷清,因刘犀利的到来而温暖。像是阴雨天的夜晚瞬时星星都亮了,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假期快要结束了。看着桌上铺了满满的试卷,有种白花花闪瞎了眼的感觉,刘犀利和阿绵才明白十一就要过去了。于是,恶补狂抄。风中飘荡着熊猫国宝刘犀利和阿绵撕心裂肺的呐喊。终于明白homework为什么是不可数名词了。下午的时候刘犀利一反常态地心情转好了,映着灿烂的阳光笑得无比奸诈,就像打量着美女的野兽,而后掏出一沓复印的试卷。不错啊。刘犀利在得到阿绵的赞扬后立刻得意。这个叫大智若愚。看着试卷上方赫然印着原样主人的姓名,阿绵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顶多大于弱智。于是刘犀利在风中萧瑟了。

阿绵最爱Eason了,那个沧桑的男人。生活中总要有这么一个陈奕迅痛苦清醒又粘滞,就像古老的年轮一个又一个的圆,圈住了整个世界。印象中一个星期里至少有这么三四天,阿绵和刘犀利都是同床共枕的。当然每次都是刘犀利抱着她那蜡笔小新玩偶爬到阿绵床上去的。半夜坐在寝室床头,吃开杯乐谈天也是意料之中的。如果刘犀利没有记错的话,那晚是她第一次听到阿绵的歌声。不可否认地被震撼到了,清晰剔透却伤人自伤。那样水晶般的玲珑女子,仿佛雨巷中打着油纸伞走过的姑娘,身边漂浮着淡淡的忧愁,丁香花也不过如此。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外向的孤独患者有何不可。就像鲛人对月流下的沧海遗珠。

阿绵忘不了自己那时有多揪心,揪得心都跟麻花似的。阿绵真心不明白,刘犀利这个玩意儿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扯着自己半夜等流星雨。毕竟都快期末考了。坐在宿舍楼顶,裹着棉被等流星雨是一件煎熬的事情。乏于阿绵的抱怨,刘犀利讲起了故事。她说她认识一个女人,比她大两岁。她说她们小时候很要好,在风干的田野里奔跑,有美丽的碎花裙子,以及一麦田的金黄色。她说她们在水里捉鱼,郊外那条小河倒映出她们的快乐。她说那时她们都还小都还不懂都还很迷茫。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呢。这是一个未完的故事,被刘犀利盖上了待续的印章。阿绵却沉默了良久,浸在方才刘犀利那一缕渺茫的叹息。这,明显不是她的性格。那样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孩子。话说那晚直到晨际曙光洒落,也不见流星雨的踪影。却也难忘,冷风像拳头狠狠砸过来,扑面的凛冽。

当冬夜渐暖。阿绵和刘犀利两个人逃掉枯燥紧迫的晚自习,逛到超市买了好几罐啤酒。而后步上食堂三楼,台阶一级一级的好像通往摘星楼。坐在栏杆上张开双手拥抱一片虚无,有沐浴在阳光沙滩上拂来的阵阵海风中的感觉。一口一口咽下苦涩的液体,好想就这样把泪流进心底,却还是止不住滴落,糊了眼却清了心。忽然之间就伤感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许是被现实逼疯了,压得喘不过气了。刘犀利说她妈不让她打架子鼓了,已经把所有练习的时间都用来补习了。刘犀利说她想去流浪想去闯一闯外面的世界。刘犀利说那个故事后来,他们都说那个女人是小偷是坏孩子,其实她知道那只是流言蜚语,却还是沿着他们预定的轨道运行,终是离弃了那个女人,背叛了她们的友情。刘犀利说这次再也不会让他们干预自己的选择了。我想去漂泊——我爱架子鼓——刘犀利双手微微拢起,向夜幕大声地呼喊。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或许只有阿绵懂得,没有安慰,只是清泠的嗓音萦绕在耳边。我的父母离异了,我一直过着一个人的日子,三四年了吧。阿绵的眼神渐渐迷离,石沉大海般搅乱了一汪夜色。现在他们都过着各自的生活,也有了各自的家庭。说不怨恨是假的,也总是愤懑世事的不公。凭什么我只有他一个父亲,可他却不止我一个女儿。也许很偏执吧,但我就是这样。阿绵自嘲了勾了勾嘴角,却突然抬头盯着刘犀利,眼中迸出短暂美丽的花火,直让人坠入幻境,粉身碎骨终不悔。就算我是被神遗弃的孩子,也有你是我永远的信仰。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流浪,固执地坚守我的歌声和你的鼓音。你说,这样可好。凝视着阿绵璀璨得远胜过日月星辰的眼睛,刘犀利扬起了手中的啤酒——闺蜜之上。少许白色泡沫溢出,却无法昭示她们心中的撼动。这是最朴实的生活,也是最遥远的梦想。尽兴畅饮的结果便是,喝得烂醉的两人瘫倒在床上酣然入睡。没有人知道她们那晚喝了多少罐啤酒,也没有人知道她们那晚喊了多少声友情万岁。空气中的温情纠缠着弥漫开来。一声姐妹大过天。

人间的芳菲五月天,春暖又花开。阿绵和刘犀利去一座不知名的小镇踏青。榕树下,两人将写满心愿的小木牌串着红绳挂在枝条上,垂下来有自然的美感。就像当地人说的那样,即使不能有求必应,但总也不枉此行。阿绵和刘犀利还按照习俗,拜托当地人把她们的头发扎成一束麻花辫,据说这样便能一辈子走到老。最深不过姐妹情。谁的笑,谁的温暖的手心。不知不觉不痛不痒多少的时光。

最爱的夏天。阿绵和刘犀利又可以穿着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衣服招摇过市了。又是那样狐朋狗友勾肩搭背无所事事了。很怀念那种舌头黏在棒冰上分不开的美妙感觉。也喜欢窝在沙发上用勺子吃掉半个西瓜。姐妹就是这样,像朵双生花。一起做很傻很疯的事情也不觉得丢脸。在大街上把冰镇可乐罐贴在脸上也可以淡定忽视他人异样的眼光。脚被晒成浅棕色只剩一个人字的白印子也不会后悔顶着大太阳四处乱晃。只是因为有你,我亲爱的闺蜜。你是我的第二命脉。

时间就像教室上方那三叶风扇转了一圈又一圈。刘犀利和阿绵也再次步上了食堂三楼。都夏末秋初了,微风中还带着充斥了整个夏季的香樟味道。还是一口一口地喝下那苦涩的液体,坐在栏杆上撑起一轮明月。过不去的都过去了。所有的雨都会停的。刘犀利还是将架子鼓进行到底了。阿绵也了悟了,其实她的心愿并不多,只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其他什么她都不在乎。就算父亲有了另外一个女儿,只要他开心她就不介意。就算母亲再次步入结婚的殿堂,只要她幸福她就会祝福。阿绵微偏过头看着刘犀利,夜色变得魅惑。刘犀利也转过头,心疼的神色转瞬即逝。相视大笑间的刹那风华惹得轻风浅吟。若问姐妹做多久,心跳多久就多久。耳畔响起了刘犀利的歌声,和着阿绵清泠的嗓音。

暗夜茫茫,星光闪亮

我渴望背着生活去逃亡

就算寻不到方向

也没人能把我阻挡

带上行囊,准备起航

我期待和你一起去流浪

面朝大海的荡漾

相信我们握有全宇宙的梦想

总之小姐你好请跟上

——你好我叫柳西里。

——今夕何夕,是你温存了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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