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悲鸣－－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幸福悲鸣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

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当游鱼爱上飞鸟，是前世注定错过今生的悲哀，将在来生找到那一隅幸福。

                                                        ——————余澍

水塔之上，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氤氲的水汽郁结成云，升腾。黑压压的一片，似一只乌贼横亘天穹，翻滚着吞吐浓稠的汁液。又抑或是墨黑在心上划下了方遒的一笔。

“鱼~树~余~澍······

间或天空中传来浩渺的呼唤，仿似跨越了千万光年前的亘古。纵身一跃，好似操纵手中的玩偶在细线断裂时颓然的下落，惊鸿入水。升腾而上的水汽亲吻过重力加速度的身体，内心有着莫名的感觉，似放纵后的解脱。就像氢氧化钠与水炽烈后静态的幸福，不管他们还在与否。

“澍······”耳畔依旧传来血脉中的呼唤。

是的，我叫余澍。澍，及时的雨······

暴风雨终于到了。

（一）

我叫余澍。

母亲曾对我说，我出生的那一年，七伏天，万里无云，空气中弥漫干燥的气息。一轮火红炙烤大地。阳光下抬起头，脑海中短暂的眩晕骤然而生。干涸的河床分崩离析，像是村中人们盼雨的憔悴面容。

那年年末，我降生那一天，天空骤然阴云密布，浩浩荡荡的雨间连下了十七天。村里的神婆说，是我汲取了一年的水，我的出生带来了雨。但我只是一个宿命者，雨中来，亦会雨中走。十七天的雨水决定了我十七年的宿命，那夜的雨水即是我的河流。

澍，及时雨。浩浩荡荡的雨带来了我，带来了村里人幸福的笑。

（ONE）

混沌初开，荒蛮的大地充斥着野性。天空覆盖大地，大地掩映天空。蒙蒙尘埃忽上忽下，苍劲的风如刀般狠狠划过一片蔚蓝，激起惊涛骇浪。

而我，只是尘世中的一粟，那一片蔚蓝中的一尾。我是一条鱼，没有前世的记忆，逐波而流。

静静地寻觅，透过那三寸日光找寻曾经的足迹。

（二）

薄暮苍茫，青石台阶，一步却难成方圆。

细细的雨丝编织着人间的幸福，抑或是认为是幸福的梦。

细微风沙哑的声音拂过世间大地，你耳畔的青丝随风舞动。墨色眼眸深邃的怅然，那一刻，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心上的洞，只有你的目光才能穿越。

擎一顶伞，静静地跟随不知名的你。萍水相逢亦是完美的邂逅。

尾随你经过喧闹的市场，各色的人迎面而来有擦肩而过，而彼时我的眼中只有那一双在前面39号的鞋。印着你的足迹，走过烟雨朦胧的小巷，步过江南韵味的石阶。只可惜没有许仙与白娘子那煽情画面，有的只是步履如马致远“断肠人在天涯”的萧索。或许一切早已注定，萧索的步履证明前路的渺茫.。39号的鞋印终归太小，承载不了对未来的希翼。前方的你终归于我是陌路人，三教九流各行其道······

      墨色深邃眼眸拒绝世间一切浮华的光，只留下灭顶的黑色。你眸中掩映的我依旧陌生，注定。

      一场雨能承载多少思念在偶遇街角？

      而我只有那一场雨，错过的那一秒一切改变······

(TWO)

被溪水浸凉的血液环流我的身体，水儿托着我，于静默中漫溯而上。静静地游曳，蓦然看见水面上，一个黑影掠过，挡住了那三寸日光，投下了阴影。黑暗中，我感到血脉中一丝的浮动，心上一阵悸动。我明白，那就是我要找的，找到了，我便是幸福的。

逆着水流追随你，挣脱缠绕的水草，任鼻息中充斥激流带来的泥沙，任碎石击打我的身躯。困难荆棘密布，曳尾其中，曾血流满身，皮开肉绽，但我仍然不止，生命不息，随你不止。盐水冲刷旧的伤口，拓展新的开口，露出里面斑驳的脊骨，苍白的骨殖。我累，可远方的你仍在远去。我想睡觉，闭上眼。只可惜，鱼没有眼睑，闭不上属于自己的眼。慢慢地沉沦水的怀抱，静静地······

脑海中蓦然想起，我叫鲽，而你是鹣。

鹣鲽情深······

（ENDING）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时间苍化了永远，静海桑田。

土壤中掩藏的鱼，用最后的一缕精魄孕育爱的萌芽，在土壤中破土，长成参天。就如席慕容的诗：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鱼化树，长成参天，等待飞鸟的栖息，守望着转世的你，在你必经的路旁。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