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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ing--第三届新锐写手评选征文

作者:qcsy_gy 发布时间:2012-05-01 10:26:00

原本是收到了一一的来信,打算应邀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去逛逛,谁知买火车票时误把睢城说成了穗城,于是乎朝着相反的方向远行千里,最后被拥挤的人流给挤下在这陌生的小镇。

有意思的是,这里和我梦想中的睢城一样,都有混杂着芳草气息的空气,在微风中弥散开来。远处金黄的麦浪一阵阵的向这里浮动,落尽的秋叶轻吻着大地,而故乡肃杀的寒风,也似乎还没光顾这里。

时间已经不早,我陆续敲开几户人家的门,终于在一位和蔼的老大爷家找到了宿处。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小镇,在这蛙鸣消失了的初秋,我却能在宁静的傍晚跟随萤火虫的脚步,看着暮色一点点吞噬天空。

穗城经济不发达,游客也很少,借宿的人大多也和我一样,要去别的地方,在这里只是稍作停歇。这里的居民听得懂我们说话,但平时只说着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言,大概这也是这里不被外人所知的原因之一。

从随身的单肩包里取出笔记本打开,和预想的一样,在这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就更不用奢望有无线网络了,其实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而已。早在出发前,我就仔细地上网查找过了有关的资料。然而睢城却似乎是一个世外桃源,关于它的信息一点也没有,只是零星见于他人的博客中,是因为他们也收到了某些邀请,却不知何故从未到过这个地方,难不成他们都和我一样,上错了火车吗?

我合上笔记本,走到院子里。

冷月的清辉挥洒在地,几颗疏星不再浪漫轻灵,绵长的思念又忽然凝滞,我想起了家。

家里的争吵声在一个月前骤然炸响,从此日益激烈,我为了散心,就趁这个国庆长假从家里溜了出来,做一次小小旅行。

想着想着,我便感到疲倦,便转身回屋。在安如磐石的天穹下,我和星星一同失眠。远处传来清晰可闻的流水声,带走了飞扬的思绪,带不走如山的孤独。

 

第二天依然是阳光明媚,我兜中揣着买票的钱,去穗城火车站咨询。

所谓的火车站就是一个小小的站台,途经这里的只有一列火车。由于游人稀少,连售票员都只有一位。

“对不起,没有这个地方。”售票员把我的钱递出来,回答平淡而又简洁。

“请再找找看。”我从包里拿出了一一写给我的信,上面的邮戳还清晰可辨。

售票员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接过信封,又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您好,”她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的确没有睢城这个地方,但从您的信上的邮政编码来看,这封信确是从本地寄出的,您的朋友可能是一时笔误写错了地名。”

这个结果是我未曾想到的,我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我朋友说她会来接我,请问昨天有人来过这里吗?”

“没有。”她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昨天除了您在这里下车,没有其他人来过火车站。”

我说了声谢谢,黯然走出了火车站。想想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先回了借宿的地方。

不,一一不会骗我的。

我在犹豫,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现在就回去,结束这不知是否有结局的等待。

最终,我选择了留下,因为我喜欢上了穗城,喜欢一个人在田野间倾听如踩枫叶的脚步声,当然,我依旧没有见到一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6日,后天就要上课,明天必须得走了。

去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后回到老大爷家,已是傍晚。我草草吃了几口饭,就进了屋。虽有一点点遗憾,不过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一定还会来这里,找到一一,找到睢城。

闭上眼,潺潺的流水声还是在耳边萦绕着,我曾经去找过它的源头,却最后因时间太晚而放弃。

正要睡去,突然发现耳边的流水声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响起了汩汩的划桨声。

没有为什么,我从床上弹起,顺手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划桨的人定是发觉了我,因为划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我也摆出了学校里练习长跑的架势,沿着河岸拼命地追。

地势越来越陡,应该是在上山,源头也该不远了。

心脏因高强度的跑步而猛烈地在胸腔内蹦跶,我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朦胧的月光缓缓地倾泻下来,山间飘荡的秋风也灌进了衣袖,偶尔有几滴水花在身旁绽开,若即若离。四周再无半点声音,原先的划桨声也忽然消失在黑夜深处。虽披了件外套,可寒气直透骨髓,牙齿格格的打着冷战。

原先的倦意早已不知影踪,我冒着大病一场的危险,继续向山上走去。绕过一个个相互掩映的矮树丛后,我看到了一个大湖,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纹。

原来这就是小河的源头呢,我恍然大悟。

四处张望,忽然看到湖边有一个小木屋,破旧的木门已经沾上了厚厚的灰尘,我轻轻的推开,却被咯咯吱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房内就一张床,墙角还靠着一些长长的东西,透着月光,隐隐可以辨出有猎枪。

应该是个已经废弃的猎人的小屋,可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就算外面有狼、野猪之类的动物,我也只能听之任之。

我爬上小木床,昏昏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

 

“唔。”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却感觉指尖触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这下我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翻个身便坐了起来,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小木屋了,而是一个被细心装扮过的小房间,从家具到墙壁都是纯净到透明的蓝色。还有一种淡淡的气息,没有香味,却很好闻。

我捏了自己胳膊一把,才知不是在做梦。

但我无法得知在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是如何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试着推开了门。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而我的房间,正处在走廊的尽头。

奇特的是,走廊两边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摄影图片,而再没有其他的房间。墙壁则是毫无一个污点的纯白。

我现在才想到我还是灰头土脸,衣冠不整的样子,想到刚出房间时旁边有一个水池,就顾不得惊扰他人,往回奔去。

洗了脸,又整理了衣服,才敢继续往前走。

墙壁上挂着的摄影都是穗城的风景吧,我这六天在穗城到处闲逛,也记下了不少标志性的风光。只是,这些摄影都是从空中俯拍的,不知要花多大的财力才能办到。

走廊尽头是一个大厅,厅里放着一张圆桌,一个身穿白衣白裙的女孩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旁边则是一扇透明的门,阳光毫不犹豫地跃进,在大厅里漫步。

女孩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看见了愣愣发呆的我,粲然一笑,轻启樱唇:“我就是一一,这里就是睢城。”

风铃般的声音,让我的脑子暂时失去了知觉,不过我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她秋水般的眼睛中潋滟着的层层涟漪,长长的睫毛也微微地挑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

“可是睢城难道不就是穗城吗?”

“当然不是,”一一笑了,把我领出了门:“你看。”

我抬头,飘逸自然的云朵上面斜搭着一架架梯子,工人们把纯白无瑕的素馨花瓣,泡进纯净甜润的泉水,帮那些脏脏的乌云换上新的洁白的裙子;远处的布艺师们,用灵巧的双手扯出几丈绵绵雨丝,如白蝴蝶般飞舞的手指缠绕着晶亮的银线,编织出最合体的衣衫。琥珀色的阳光海大幅地波动闪烁,偶尔会有一叶白帆在视线的尽头出现,转眼又已然消失。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越来越迷惑。

“你看脚下。”

我依言低头望去,差点跳起来,我脚下踩的竟然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温热而柔丽的云层,无法想象这几乎没有质量的雾气,是如何托起这许许多多的人,又是如何带有与大地同样的生命气息。

一一笑吟吟的:“其实睢城是座天空之城啊。”

 

“昨天划桨的人,也是你吗?”

“是啊,只有内心极其沉静的人,才能听出微微的划桨声,也只有那些极其敏感的人,才会随着我们来到这里的呢。”

我惭愧,正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才使我变得易怒而敏感。

这是我一生中最短暂的时光,我竟然一直站着,直到工人们开始为云朵们换上橘红色的衣裳。

“我该走了吧。”我满怀歉意的向一一道歉,心里却在想,火车已经错过了,旷课一天的罪过可不轻哪!

“别急,”一一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莞尔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绿的透明水晶球。

“这是……”

“这是我们收集的夏之回忆,拿着它,心里想着,你就可以回到夏天的开始呢。”

我眼前陡然一亮,是的,如果真能回到夏天,父母就还没开始吵架,自己就有时间从中斡旋。

“可是,那样我不就从未到过睢城吗?”

“不会的,使用者的记忆并不会消失的。”

“那我以后还能来吗?”

一一忽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随缘。”

我低下头,平静了一下失落,依旧微笑:“那么,再见。”

“再见。”

手中的水晶球忽然发出极刺眼的绿光,将我淹没,在那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我感到一一骗了我,因为我脑中关于这个夏天的记忆正在被飞快地清除。

 

家门前,我一个人独自伫立着。

生活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一个月前,我的梦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孩,她的睡相是那样可爱。

我总感觉我在记忆深处丢失了什么。

“吃饭了!”妈妈在屋里喊。

“哦!”我应了一声,朝屋里走去,留下孤独的背影被夕阳渲染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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