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砰砰砰”
在家的后面有一块沙地,爷爷用锄头敲击着坚硬的地面。等土松了一点点,用皲裂的手把大石头搬走。“好像又回到了我们围垦的时候。”爷爷笑着说,“你们现在生活真幸福!”
(时间回到爷爷的二十五岁)村里到我们家来说,请男丁到江边去帮忙。奶奶在旁边说“你要去的,为了我们的孩子有更好的生活,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爷爷出发了,跟着队伍走
了二十多里路,带着家里的米和奶奶的嘱咐,来到泥泞盐碱地上的草棚,简陋到只有一张草席和几张板凳。爷爷放下脸盆和毛巾,看着早棚外汪洋的江水,暗自腹诽:总有一天这里也可以种上菜,孩子将来一定不会再受饥饿的折磨了。
第一天上工的清晨,草棚外墨蓝的沉重的的天空正一点一点地向背后撤去,太阳跃出灰蒙蒙的江面。早饭只能喝夹杂着沙子的白粥,吃点咸菜垫垫肚子。爷爷划着船,挑着担,搬运着十几斤重的污泥。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喝一口水。这水用大桶装,上面浮着一只竹勺。又涩又咸,苦到爷爷的心里。午饭是铝板盒蒸的饭,大多是干饭,很少人吃到米饭,爷爷尝了一口,是硬的,却吃的一粒不剩。午饭后休息一会,下午继续撬沙地,搬污泥,填海筑坝。好不容易干到了晚上,几十个人围着篝火聊聊天唱唱歌,是一天中唯一的惬意时光。
白天,爷爷的双脚被泡得肿胀、发白;夜晚,受寒风侵袭,冻得开裂;第二天依旧要受咸水的刺激,疼的要命。沙土裹挟汗水黏在身上,粘腻难挨。就这样坚持到第五天。这天,乌云压得江边空气闷热,雨悄悄地下了起来。“阿佑跳江了!”忽有人大喊,爷爷顿时停住了手头工作,一股凉意从脚跟直窜头顶。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这里的每个人对爷爷来说都有着战友一般的交情。爷爷也不顾安危跳进江里,追赶上他,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一手划拨涌动的江水,“你不能想不开啊,这么多人看着你呢,你不能不管孩子啊。”阿佑却用力挣脱,“我没有想不开,我把造闸工具弄丢了,这是要负责的。”说完他便一猛子扎入水中,像鲨鱼觅食一般迅捷,不带一丝犹豫。见状,岸上会游泳的同志们也纷纷下水帮忙打捞。江水冰冷刺骨,人心却温暖似火。经过一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将工具打捞上岸,岸边响起的掌声,盖过了雨声。
两个礼拜过去了,爷爷也终于完成了他的任务,拿到了十分钱的报酬。
后来,听爷爷说,围涂的人越来越多,到爷爷30岁的时候,又进行了第二次围垦。虽是炎暑,但条件比之前好多了,住的还是草棚不过不漏雨了,曾被江水浸泡得脱水的脚可以穿上了塑胶鞋,下雨的天气给酷热的夏天降了温。拥有了更方便的工具的爷爷,也更加卖力。人还是之前那些人,遗憾的是阿佑不在了。因为之前下水受了刺激,又积劳成疾,离我们而去了。他成为了围垦英雄,永远被后人铭记在心。爷爷说,阿佑的孩子还发明了新技术来防洪的,这孩子真随了他父亲了!
今天,爷爷看着周围的高楼建起,看着自己的孩子喝纯净水吃米饭,心里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