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一个栀子味的梦

“她说今生买花，来世善良；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眼前的爷爷坐在路边，上半身斜斜地倚靠着他装满纯白栀子花的推车，指节蜷曲着握住一个空酒瓶。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略显浑浊的双眼此刻明亮地凝视着夜空。

半小时前，我经过他身边，被洁白的栀子花吸引了目光。“爷爷，这栀子花怎么卖啊？”我开口询问。爷爷抓起一把花回答道：“这么多算一把花，五把花二十，不多赚，爷爷就为了赚点小钱买酒喝。”我掏出零钱付给爷爷，买了十把花，爷爷拿袋子帮我装好花，对我轻声说：“她说今生买花，来世善良；今世卖花，来世漂亮。”我冲他笑笑，接过花道谢离开。

走出数十米，我想起刚才爷爷的语气，想必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爷爷。于是我顺势走进路边超市，出来时我的手上多了一个袋子，装了一瓶酒和一瓶柠檬味汽水。我转身往回走，回到刚才爷爷的推车处。我从袋子里拿出酒瓶，递给爷爷，自己则是拿出汽水，在爷爷惊讶的目光中坐下。“爷爷，我这个人喜欢听故事，所以我拿这瓶酒跟您换个故事怎么样？”爷爷笑了，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那已经是几十年前了……”

“那时候我和我老伴刚相爱，我们约定了以后老了要一起卖花……后来她生了一场大病，临走之前她对我说，‘老头子，你一定要实现我们共同卖花的约定’好了，故事就是这样了。”爷爷拿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她最喜欢说的就是‘今生买花，来世善良;今生买花，来世漂亮。’”说着他又猛灌一口酒，“她已经走了十年了，她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了。”“那这么说，爷爷您已经卖了十年花了？”“是啊。”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汽水，柠檬的酸涩在我口腔里蔓延开来。

据爷爷所说，他卖的栀子花来自两人共同栽种下的栀子树，我的心开始隐隐发酸了，我明白的知道这不是因为柠檬汽水。

卖花是一件在我看来很枯燥的事情，况且说实在的，我印象中许多花店并不景气，又何况爷爷这个只卖栀子花的小推车呢。可是，爷爷就这么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过来了，守着他的推车，守着他的栀子树和栀子花，还有他和老伴的约定。爷爷用时间和行动，守护了他们的爱与约定。虽然这不是什么很伟大的事情，可是我敢肯定这一定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故事。

我用我的汽水瓶碰了碰爷爷的酒瓶，以示尊敬。那个夜晚，我陪爷爷吹着晚风直到他的酒瓶见底。“小姑娘你该回去了，爷爷也要收摊了，再晚家里人该担心了。”“爷爷再见，您回家路上小心点。”我乖巧应道。“好嘞！”

回到家，我把栀子花摆在床头，整理好疲惫，进入梦乡。那是一个栀子味的梦，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