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世界,传奇人生 ——记我的二伯田祖海校长
夜晚暗蓝色天空之下,昏黄的路灯光晕洒在我与祖母身上,我望向祖母满眼期待,夏日乘凉之时她是必会和我抖一抖老底子的。祖母撇了撇干瘪的嘴唇,“我告诉你你二伯小时候……”
我的二伯出生于七十年代,虽说当时中国的经济已有所好转,但在偏远的山区,贫穷仍是它的代名词。我的爷爷作为一家之主——唯一的劳动力,老水牛一般在山区贫瘠的红土地上勤勤恳恳耕耘劳作,赚取工分,但养活四个孩子与生病的奶奶实在困难。无奈之下,大伯只读了三年书便去田里帮助爷爷干农活,婶婶读完了小学后也放弃了继续读书,去帮助爷爷支撑起这个家庭。望子成龙的爷爷不甘心一家子都栽在田里,决心让二伯去读书,“孩子,你要努力呀!爹不让你姐和你哥上学是没办法。记住,读书才是咱山坳子里的娃唯一出路!”
二伯上了村中唯一的一所小学,他的老师总是在爷爷奶奶面前夸奖他,“这孩子爱学愿学,别人都去掏鸟雀了,就他还在看书。”农忙的时候,学校不上课,孩子们总是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去田里玩。当其他孩子捉蚂蚱,掏蟋蟀时,二伯总会借找蟋蟀为由,在收割过的田垄上寻找落下的稻穗,乘人不注意偷偷藏到稻草中,等到回家之时再掏出来,虽说不多,但也够让一个人吃一顿了。
贫穷是山坳子里娃的克星,曾让许多有理想的娃意志消亡,也曾让许多娃为此而自卑懦弱,但贫穷没有阻止二伯学习前进的脚步,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浦南初中。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孩子毕竟要去大城市念书,爷爷咬紧牙关省吃俭用,为他买了一双球鞋和洋袜,鼓励他进城好好念书。住校的时候,因不愿花家里的钱,二伯每天吃的是家带的梅干菜,住宿条件十分艰苦,但他仍勤劳苦学,每天早起晚归。最终他在初三考取了年级第一名。
成绩出来当天,二伯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骑着自行车,找到了爷爷家中,希望爷爷能够让二伯去读高中,“你娃的成绩咋好,继续上高中,一定能考上大学,说不定以后还能去北京呢!那您老可享福啦!”爷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吧嗒吧嗒地抽着香烟,“二娃子你自己选你的路吧。”二伯低下了头,自己何尝不想继续读书,去上大学,去看看更加繁荣的大千世界。但看到父亲的眉头,看到最小的弟弟上小学了,却还只能穿自己的旧补丁衣服,想到家中也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克扣出钱来了。哥哥和姐姐天天劳作,自己却去上高中花他们赚的辛苦钱,这实在太过不去了。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近早就业,二伯选择了可以免学费、迁户口的浙江省湘湖师范。
二伯曾感慨“我生来就很平凡,但是贫困的生活铸就了我坚毅的品格,贫瘠的土地告诉我只要努力播种总会有收获的。”
学成之后,二伯重回故土,做了一名农村教师。农村的师资极度匮乏,二伯一人需教整个三年级的语数两门主课。白天是耗费精神地上课,批作业,辅导学生;晚上他还坐于台灯之下,认真钻研教材,虚心向他人讨教教学技巧,精心设计每一个教案。面对冗杂的事务,他总是白天不够晚上继续,工作日不够节假日继续,他经常自嘲地说,他在阐述“白+黑”、“5+2”的真正内涵。当别人问他:“你这么拼命地工作为了什么?”他笑了笑:“教师这一职业给我带来了快乐,带来了充实的生活,我的余生必将倾情付出。”
正是这勤劳坚毅的品格让二伯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创造了传奇。担任教导主任期间,学校的学科教学质量稳居全镇第一。萧山的一位校长青睐二伯的才能,推荐他去萧山工作。但二伯想这山坳里条件差,谁又会愿意留下呢?自己走了,肯定一大片跟着要走,学校里的师资必定会一落千丈,还是不走为好。不久,二伯升为校长,任职十年,让萧山最边远的一个农村学校成功创建成了区一级学校、区体育特色学校。
随着村里的发展,一批外来民工来到了村子,村里的居民早就过上了不愁吃喝的小康生活,心中着实看不起这些外来民工。学校里的老师也不愿管那些成绩落后、调皮捣蛋的外来子女。身为校长的二伯在教师会议上一再强调“外来民工带给我们村致富的契机,他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一视同仁地教育对待。”二伯还劝导一些村民“你家娃娃出去打工赚钱,别人把他们当作外地人,如今有外地人上我们这儿,我们又怎能去亏待他们。”之后,二伯将自己的房子让出一半,租给一家外来民工。从此,田校长的名声传遍了村子,无论谁家孩子,遇见二伯都会恭恭敬敬地说一声“田老师好。”
坚守岗位的31年风雨兼程,默默工作与辛勤耕耘与默默付出,他赢得了本村人的支持与赞许,获得了教育部的认可与赏识。
从一名平凡的教师到一名优秀的教导处主任再到一名尽职尽责的校长。青春默默流逝,双鬓悄悄染白,岁月一路写下了他奉献的足迹,平凡的过去正因他的努力而被改写成世人眼中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