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传奇】 平凡中的闪耀 fyl
一间小屋,一轮弯月,品一杯清茶,自然平淡。
浓密的眉眼处突兀的挂着一条断痕,这是舅舅小时候去山里砍柴滚下山坡后留下的印记。还记得姥姥当年给我们讲这件事的时候,眼中虽充满了怀念的神情,但我看到更多的是对舅舅的心疼与关切,据说当时要是在晚一点,他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在村里,邻居们都叫舅舅山哥。我记得以前我问,为什么他们要叫你山哥?当时舅舅用他干了一辈子活的手,轻柔得搓了搓我的头“这个啊,说来话长。我们这儿山,三不分,舅舅我是你姥姥的第三个孩子,你姥姥也经常叫我三儿。后来啊,我接管了你姥爷的这片山头,他们就渐渐开始叫我山哥了......”火舌如七月的,想要引人注目的小孩般,顽皮的在舅舅脸上晃来晃去,而舅舅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屋外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回来了,”一走下车门,就看到舅舅已经等在村口了,“这么点时间没见,小不点都快长到我的肩口了,哎以后就不能轻轻松松把你抱起来了。”只听舅舅这么边说着,就拿过了我的行李,比之在印象里伟岸挺拔的身躯,在我眼前的是略带点佝偻的背影。“小心些,这边的路还没有铺好,别摔着了,看着些,这个拐杖你拿着,扶稳。”这是个小山区,人本就不多,加上近些年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愈发冷清起来。“哟,山哥回来了,这是你侄女,模样真水灵。”满脸慈祥的老人与记忆中的片段对应了起来“婆婆好!”“唉,好好,都长这么大了,等下收拾好了,来奶奶这边玩”“嗯,我知道了!”我满怀笑脸的对着婆婆说道。
很快,我收拾好了东西,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婆婆家。入目的是一栋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小瓦片房,到处都有修补的痕迹。“来了来了,快进来,屋里暖和。”婆婆热切地把我拉到了火炉旁,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婆婆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村里的,舅舅的......但说着说着,婆婆停了下来,她静静得看着炉子,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哎,山哥啊......他啊......真的是,哎......”婆婆的眼神,很矛盾。但她似乎并不需要我做出什么反应,只听她慢慢得诉说着“俺们也想不通,山哥以前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人,还很懂事,年纪轻轻就考上了高中,这村有谁家不羡慕的?可是他这个怪人啊,哎,在拿到录取通知苏的那天晚上,和他爹大吵一架。后来也不知道为啥子,就是不肯离开这儿去外面上学。俺还记得当时他爹还把他绑住了带去外面让他上学,可就是没过几天,他又硬生生得靠自己走了回来。之后他爹还是想把他送出去上学,但山哥就是不去,怎么劝都不行。就这样过了几年,山哥他爹去了,山哥就一个人守着那片山头,一直守到了现在。要不是后来有一次村里办喜事,山哥喝倒了,俺才知道原来山哥他爹当时家里没钱了,就想着把祖上传下来的山头卖掉去给山哥读书。山哥哪里愿意,只听他说‘这是根,咱不能不要.....’哎,也就只有他,这么多年了还在坚持。这不你看,原来外面那山头也就稀稀拉拉的一小块,现在都那么大一片了,平时还宝贝的不行......”我的目光随着婆婆的话转向了窗外,只见屋外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耳边传来了青蛙的呱呱声,我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给我的影子布上点点星光。我抬头远眺,那片山头上静静得,只有一间小屋,还有立在一旁、望着山林的人。
我知道,那是我的舅舅......
方伊利
萧山中学高二1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