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浙”里——又是那年风起时
一阵风吹来,稻田上氤氲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腰间香囊上的小铃铛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站在老家的门前,抬头看深深浅浅的绿意铺满,阳光洒落,显出叶间细缝中莹莹的白。
这是楝花。
“天香薰羽葆,宫紫晕流苏。”那是暮春时节,群芳落尽,连蝴蝶都稀少了,但唯有楝花清香阵阵,紫霞氤氲,蔽日遮天,掩映着庭院。那一串串散发着清香的楝花,就如它的名字般,成了人们所爱恋的东西,成了人们的囊中清香。它串起了我儿时温暖的记忆。
思绪来到十年前。我们的笑声在脑中徘徊,仿佛从来没有散去。
那是每年暮春楝花最靓丽而鲜嫩的时日,提着小篮子的我们,三个两个的勾肩搭背朝着我们小楝树而去。这是外婆家的小楝树充满盈盈绿意。先是抱着树摇,串串的楝花便会掉落。一下子,树下没人了,原来都头顶篮子跑去接。“慢点慢点。”外婆的笑意是从眼睛里漾出来的,似湖水的水波,一圈又一圈。我们沐着朝阳迎着微风,又推又抱,又争又抢,周而复始。然而这并不使我们厌烦,反而成了我们的一个游戏。外婆呢?她就坐在坐在温暖的屋檐下,微笑着挑拣我们的收获。
而后,外公会拿出一个大盆,用清水将楝花儿洗上几遍,捞出来 放到盖帘上,让残余的水慢慢地流干。这当口,外婆已经把灶膛里的 柴草点燃,大铁锅已经在温热了。然后,外婆会拿来差不多流干水的楝花,倒入锅中不断翻炒。
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一股股热气顺着锅沿的缝隙钻出来,夹杂 着淡淡的清香,惹得我们使劲地吸着鼻子。不久,一锅干燥的楝花干儿就出来了。外婆打开锅盖的瞬间,一屋子的香气便弥漫开来。整个房间,甚至整个院子里,都飘着楝花儿淡淡的清香!这味道,看不见,摸不着,却飘进了我们心里。这是人间最真实、最原始、最可爱的味道!这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就围在一个专门研磨楝花的磨盘旁边,怀着急切的心情想要快些将我们的劳动成果研磨成粉,好让外婆做那挂着小铃铛的香囊。
小朋友们自然等不了那么久,在外婆做香囊的时候有一窝蜂的跑走了。
风拂过我们的脸颊,小溪丁丁冬冬欢快的流淌。感觉没一会儿,欢快流动的小溪就将您的声声呼唤送到我们的耳畔。我们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带着长长的拖音——爷爷,跑进您的遮下的一片阴影里。您笑着递给我们几个小香囊——清香四溢,还挂着两个小铃铛。您让我们快带好,别被虫子“盯”上。
耳边仿佛响起了小铃铛的声音,还有一阵阵笑声破空而来。
一阵暖风吹来,思绪回转。
我站在那棵大楝树下,它一如从前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道劲挺拔。作为暮春的注脚,它芳香沁脾,紫晕流苏,云蒸霞蔚。我俯身捡了一串楝花儿,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贪婪地吮吸那股清新的香气,那一串串楝花儿,已经植根于我的记忆深处, 牢牢地扎下了与故乡血脉相连的根......
风又起了,但铃铛声仿佛从未停止。
苏雲帆
2020年9月20号
温州市第五十一中学
指导老师:孔令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