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浙里】大云奶奶的伤疤 甘湉
大云奶奶的伤疤
晨曦时分,细碎的阳光穿过绿叶的罅隙,洒在已然忙碌起来的大云奶奶的身上,雪白的发际间跳跃着金色的光。
闭上双眼,一个上午的时光欢快地歌唱着蹦向远处的群山。桂花树,看着大云奶奶放下手中的木瓢,轻快地走向躺椅,享受阴翳中偷闲的时光。她向阳光伸出手,阳光从指间穿过,停留在遍布掌纹中深浅不一的沟壑——
无名指末节有一条细长的刀疤,就是她为养育自己的孩子,用轻巧的双手做出各种花样的美食而留下的赫赫战功。虽然他拥有一双变形的小脚,却负担起一家人“胃”的重任,没喊过一声痛。她摇摇晃晃地提着木桶走向田间施肥,侍奉公婆,照顾一家人每天的饮食;每个节气的限定糕点总在她的巧手下诞生。温州知名小吃灯盏糕、猪油糕、温州鱼饼鱼丸、猪脏粉等等更是信手拈来。尚且年幼的孩子会像蜜蜂一样嗡嗡地围在她的身边粘着她,亦或撒着他们孩子应有的娇气。
想到孩子们,桂花树下的老人不免“嗤嗤嗤”地笑。如今她已两鬓飞霜,孩子们也早已成家,那帮生龙活虎的孙儿们,是老人能回味当年年轻时的引子……
提到孙儿,中秋节要到了,在这个桂花飘香的季节里,孙儿们要踏着花香而来,远离尘网,口中嚷嚷着要吃大云奶奶做的松饼,与当年他们的父母如出一辙——
大云奶奶的院子里有一小块空地,被划分出来当做蜂房。因此那些每天哼着劳动号子的“小家伙”们在秋天干得最卖力,院子里就有一棵偌大的桂花树,又近又方便。所以也总能看见大云奶奶拿着一板又一板子的蜂巢不停地摇着,蜂蜜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一桶又一桶。她脸上的笑容不禁让人遐想无限,她的心情是否比吃了蜜还甜。不经意间,大云奶奶的指骨被“小家伙”们蛰得肿的像馒头,可她却只是摆摆手,望着满桶的甘蜜,开心地笑着。
有了这些沁甜的甘蜜,就可以做孩子们爱吃的红枣桂花松糕。
大云奶奶刚拿出要蒸松糕的白布,就吸引了一大群孩子们,他们像蝴蝶似的飞到他身边。
“什么时候下桂花雨?”
“快去‘摇花乐’!”
孩子们可乐了,跑进屋内,拿出一条毯子铺在桂花树下。孩子们抱着树干使劲地摇着,桂花纷纷落下,落了满地,桂花也铺满了毯子,下了一场桂花雨。大云奶奶舀了一瓢井水让孩子们把手洗干净后,再帮着拾撮桂花放在盘中,等着松糕入蒸笼前撒上几层桂花。那股清香恬淡不仅给蒸红枣松糕做点缀,也增加了口感。全村的人吃了都赞不绝口,大云奶奶听了这些赞美可高兴了,蒸了好几笼挨家挨户的送去,连掌心被蒸笼揭开时飞升的热气所烫伤的红印都顾不上,这可是她巧手所带来的丰硕馈赠。
大云奶奶的竹椅搁在这棵至今仍繁茂昌盛的桂花树下,“桂花雨”不久前在孙儿们的协力下“落”过了。叶子硕大地张着,绿的笨拙,仍有零星的鹅黄隐蔽在绿中,若隐若现。她伸出沧桑的手,满是伤疤的手去够——起风了,绿色漫了大云奶奶一手一身。
甘 湉
高一(10)班
温州市第五十一中学
指导老师: 黄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