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浙里》+童年歌谣+潘俪心
童年歌谣
潘俪心
风扬起了微笑,吹来一阵寒冷,夹杂着的,不是秋日的风高气爽,不是灯盏糕扑面而来的浓郁,再别了江南水乡的小调,捧起古老而悠远的温州童谣。原来也会有这么一天,我亲爱的故乡,让我深知乡情、默默传承。
我家门口,流淌着一条河。横无边际,河面上的几缕细柳被清风不断地挑起,飘下,来回重复的岁月中,便孕育出了几代人,被河水滋养,为细柳驻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秋水伊人,宛在水中央。家乡的小调,是出了名的有味儿的,儿时童年,捧着一碗馄饨儿,坐在街头,看横河上精彩的乐曲表演儿:草帽扣于头却皮肤黝黑的爷爷们,个个驾着小船,坐立于船头,时而吆喝着买卖,时而唱着土生土长的温州童谣,直到现在,那强烈的画面感还深深印于我脑海。深色的船摇晃着挪向河岸尽头,圈开水涟漪,微风落叶叫嚣着朝天空飞去,在江南的时光机中轮转。下方的河上,随着轻波荡漾过来,歌声也就自然顺着风的方向袭来,沙哑而不失灵动。倒是展现出一幅生龙活虎的江南画。那是外人听不懂的:温州童谣。我才回忆起,这些精美的小调儿,父亲也常教会于我,纵使在小雨朦胧的晨雾中,还劳作着唱曲儿的“蜜蜂”口中所聆听,也称得上是我欣赏小曲这么些年来最动听的了。当你在清早面朝河岸时,恬静又不腻的童谣,一字一个韵味,一句一个起伏,“你姓什么,我姓金,金子的金...”
那时,咿呀学语。父亲便总爱在暖阳升起之时,坐躺在慵懒舒适的卧椅上,我倚在他身上,就让那晨曦的阳沐浴着我,我盯着那太阳,父亲便开始清喉起唱,大致是这样的:“宝宝,你要乖,阿爸教你吃馄饨,馄饨汤,喝眼光,馄饨肉,配白粥,馄饨皮”“松糕,松糕,高又高,我请阿叔吃松糕”那种生活真是让现在回忆的我极度舒适。父亲有时会唱着小调儿睡去了,而我却不辞疲惫,儿时的我眼中的父亲简直就是中华小曲库,那时的我便爱上了温州童谣,尤其是在父亲嘴里蹦出的,有着纯朴发音的温州童谣。
偶尔,在秋日的午后,我和父亲歌声悠扬之时,不远处的厨房,总传来一阵和声,奶奶把亲手做的、热气腾腾的松糕摆成小盘,放在我们面前。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一溜烟儿流进我心。秋风未动,我们倒开动了,大家伙儿坐在一块,享受这美好的下午茶时光。“松糕松糕高又高”父亲忽然开始吟诵,所有人便齐声高唱起来......一曲罢了,声音也停下了,也就是那天,父亲同我说,这温州童谣所附有的美感,定要作为温州传统文化传承下去,不应该叫人遗忘,一代又一代,淌进时间转轮。
乃至现在,温州童谣都还未成为文化的流传,即使是小小的温州,鬓角微白的长辈们偶尔也会不经意的提起一句,普通话快要代替方言了,作为上几辈辈人将近一生的交流语言和乐趣,童谣的意义何在?拥有淳朴民风的小曲儿意义又何在?何不让文化传播下去?言而总之,温州童谣曾是我童年最温馨的一部分,也终将是我一生中最浓厚的一部分。
在温州非遗文化馆里,已经为博大精深的温州人记载下置办下了多场非遗培训,人们来往拥挤,坐在小桌前陪同着孩子捏陶、雕木。人言鼎沸,可总少了什么。这些所谓物质上的、精神上的传承,温州人在尽力的学习、参与。温州童谣呢?这从明清时代开始流传的、原本为孩子们提供学习、从幼儿开始听的歌曲,在非遗文化馆里,却消失不见。这让几代人过去的童年,多少少了些色彩。当现实中的童谣仅存于视频之中时,又会是什么样一种滋味?是悲还是喜?
父亲带给我的那片温暖,总是回荡于在整个地球中渺小的东瓯上,中国最难懂的语言并不可怕,因为它承载着我们温州人的太多亲切,沉淀着太多回忆。于是,我总是在风情水乡的视频中,听到那悠长的一句:
“叮叮当,啰嘞;叮叮当,啰嘞;山脚门外,啰嘞;啰啰啰嘞,孤老堂”
温州市第五十一中学
高一三班潘俪心
指导老师:郭林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