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乌镇
【幸福在浙里】
念乌镇
何馨妍
一直以来,我想写它。
社会变迁,古老元素的丢失似乎成为发展的必然,城市文化变得难以让人器重,让人尊敬,让人留恋。甚至古都名邑,都沦为只剩几座遗址的干枯躯体。失为必然,的确不可能一成不变,但失之速度,是否太快?
一井一石一树,渐渐地长出随波逐流的模样。现代化的整容手术,将风格迥异的城市变成了并无二般模样。但我们却又追求着看似逆着时代大流的复古味道。摩登还是传统?文化是否成为拖住时代后腿的阻力,我们不得而知。“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狄更斯在《双城记》中如是说。并非形容的是现世,但这样的疑问,如今也成为了我们的百思不得解。但在浙江的这个小镇,我寻到了答案。
负暄翻览相册时,泛泛间,那一帧的古意在乏味又格式化的景区里,显得隽永清新。
桥是老的,瘦的。桥砖温润圆滑,想是雨水,慢慢的滋养,慢慢的渗透的结果。石桥的边角上,养着青绿的苔。应和着碧透的流水。侧边,细细吐芳的蕊,是上天赐予树木的一封封绝美情书,顺着梢的指引,瞧见了檐上坐着几只,不知是什么的石雕小兽,听着曳在空中,风铃响动。粉墙黛瓦,是几千年的风致骨头,我耽美于这种静然,福至心灵,惊觉早已沉醉于这张照片。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温润水乡本该的样子呵。
于是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母亲听闻乌镇的发展迅速,互联网大会的举办便在此地。决定携我同去一览风采。我向来是对条框桎梏的,所谓的风景点不感兴趣。半拖半拽与冗长车程,更是令我先于眼睛,对这个未知目的地产生不悦。未曾预知的却是,乌镇初春,泠泠又松爽的风,几乎在下车的刹那,抚平了眉间的褶,熄去愤愤的怒火,又在心底化出了一池春水。
是在夜里坐过乌篷船。听着划桨水声,抬头赏着朦胧的月色。那夜的月真明呵,照映了整个西栅。撑船人的歌,两岸青石板上行人的欢声,暗和柔,在这个古镇的夜里极尽柔和,不是豪夺人目,可最终还是被吸引,并深深热爱。
整个城都是古韵的,宁静的。是高楼,但不现代。那叫楼台水阁,那叫灰街长巷。那是我喜欢的一种寂寂。老城,柔软的绸缎般,连刮风,都是无声的起伏。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很慢,很静。我深知我们是在发展的。一幢幢老屋,倒在了时代的大流中,却未曾矮在了林立的大厦间。肉眼可见,这里正在向美好的生活全力迈进,却也没有忘记文化才是最永恒的时尚。新旧交替间,浙江人也不忘守护着传统中国的风姿,亦同时为建设小康提高生活品质而奋斗。我欣赏着这样的景致,完美融合了时代的必须与传统的必要。从来不是复制粘贴,一成不变模样。若规规矩矩的旅游业是一幅画,那乌镇便是,一抹生动的浙江色彩。
我知道这里有做老做旧的嫌疑,更多却是让人感受到热烈澎湃的烟火气中的闲情雅致,有时代赐予生活和光阴的安静美好,有繁华俗世所不抵的绝然。绝然里,是慢,是静,是生活最纯真的答案。古色古香中,我们仿佛与祖辈们的欢乐进行了一次不期而遇,最质朴的小清欢藏在这座小镇的角落,揉在小贩的吆喝里,撑船人的歌声里,游人的笑语里。多好呀。“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势而至。”有些东西无论经过多少光阴的洗涤,都应该失去本色。比如传统,传统是宗。“正是这个宗给我们提供了一种身份认同,没有他,我们就不知自个儿是谁。”王开岭在《时代的疾病一一精神访谈录》里记录到。我们正发展,我们是浙江人,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的本,是不应该忘记的。习主席多次强调的不忘本来,便是如此吧。
朋霍费尔预言说:“在文化方面,它意味着从报纸和收音机返回书本,从狂热的活动返回从容的闲暇,从放荡挥霍返回冥想回忆,从强烈的感觉返回宁静的思考,从技巧返回艺术,从趋炎附势返回温良贤和,从虚张浮夸返回中庸平和。”
一成不变是错误的,但是过份的寸土必争,寸土寸金亦是极恶劣的行为,这里把炙热的好资源进行利用,用它最本真的样貌去塑造一个更好的形象,最大化的使用,最温柔的对待,我们浙江的水乡呀,天是蓝的,山是绿的,水是清的,河是流的,浙江人诗意的栖息在这片绿洲上。
我们是在返回,是另一种进步,这是最好的时代。
在烟柳画桥的古城中起舞弄清影。仿佛这儿的人个个都是如此寡淡,如此安静祥和。把生活过老了过透了,听琴煮茶,写文篆字。如同心经里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活到,不论年几何,永远都是干净,悠然的模样。如玉,又木出了包浆。慢生活,静生活,是发展带来不一样的生活。每一寸光阴都过得有意义。如此,便是最好,最幸福的模样。这不正是我们所追求的自然与现代结合的意境,顺着时代的应求,却也寻到了真切的美好。
何馨妍 温州市第五十一中学 高一七班
指导老师:叶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