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浙里 一木梳一老少 王佳乐

一木梳，一老少

  有次偶然整理旧物之时，在窗边的梳妆台角落，觅得一把古老的梳子，有着长长短短的齿轮，在梳子表面有着旧时调皮的痕迹。不知不觉地，它记载了我的消逝年华。

  当一缕晨光斜射着院前的石榴树，在幸福的大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光斑。藤椅上，一对老少正在梳头，外婆坐在摇椅上，年迈的它“咯吱咯吱“地响着，唱着远方的童谣。年幼的我捧着小板凳坐在他下方，手指把玩着捡来的树叶，发梳从发间穿过，引得发尾微微荡漾。这是外婆出嫁时的古梳，是外婆最幸福的时刻。

  犹记那年那日，外婆有事外出，正是调皮年纪的我有了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  那时的易拉罐还是个稀罕物件，我对家里仅存的几个罐下了手，胖乎乎的魔爪径直伸向其中的一罐，那失重感让我的手不由得抖了抖，巨大的好奇感让我一刻都不想等待。四处找工具，想要依葫芦画瓢地撬开它。正放在八仙桌中央的木梳惹眼极了，我“哼哧哼哧”地跑向目标，木质地板无力地呻吟着。拿起，调整方位，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扎下去--先不说这方法能否打开易拉罐，倒是这木梳，几次下来便没了生气。齿轮断了七七八八，遍体是擦痕。这把外婆的幸福木梳被我损坏…

  这场闹剧总算在外婆归来时结束了，外婆看着这惨状，沉默了许久，轻叹一口气，手指一寸一寸地拂过木梳。我低头绞着手指，准备迎接风暴。然而外婆只是慢慢地挪进了厨房，脸上的幸福微笑已经敛去，做着我提过的肉羹。当她端着鲜美的肉羹出来时，一切都在悄然改变着。她的手上多了一个刺目的红痕，“我刚刚净想着旧事了，不知怎地油溅到手上了，不碍事。”她对我展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阳光悄悄溜进他眼角的皱纹，留下异彩的光芒。是幸福又回来了吗？外婆手背上那几个小泡，周边猩红的一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刚刚的祸事。一句对不起却哽咽在喉。她拿起木梳又一次梳上我的头，凹凸不平的手拂过头皮有些许膈应，但是却暖洋洋的，像置身于云端轻盈的跳跃，又像遨游于海洋灵活的旋身，无聊时，无意望向窗外，火红的石榴树结下了果实。我把我的幸福和外婆的一起召回了。

  “糯糯，都说要下雨，大雨咧，记得带伞早点回来，外婆给你梳头。”是啊，不论过了多少岁月，不论我是否长大成人，都会有一个人在原地等我，拿着一把古梳等我梳头…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心尖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记不得大碗肉羹的美味，记不得那天的日期和天气，只有那幸福感像是驻扎在了心头。

  某次回家，院内的石榴花开了，枯黄的老叶只能依稀遮住果实，果实把树枝压得喘不过气来，弯了又弯。像老人的脊背，已长的他可能去看遍世界，游历百川，但它想，它总会回到这棵树上，这才是它幸福的源泉。   

  虽不知那年外婆在厨房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像是千姿百态的云朵，那幸福，以一种无形的姿态从木梳中飘逸而出。

  一木梳，一老少，想必幸福就在这里吧。

作者-王佳乐

浙江省东阳中学高一（16）班

指导老师-王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