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一条鱼
假如我是一条鱼
刘佳美
我叫鲲,我是一条智鱼。
我目前缩在一个小型生态球中,球外是一片黑暗,漫无边际,这是海吗?
似乎是不久前,亦或者过了很久,祖姥姥半眯着眼,讲诉一个叫“大海”的东西。大海?据说连祖姥姥的祖姥姥也没见过。它无边无际,有着最美丽,最令人遐想的颜色。
此后,我的梦想由被买走变为去看大海。可还没等我把这个伟大的理想告诉祖姥姥,我就被我的主人-陈默,带走了。
陈默,如其名,是一个很沉默的人。可唯独与我独处时,抱着鱼缸絮絮叨叨。
陈默说,他讨厌现在的宇宙。
他本是四大宗族的人,可他厌倦长辈与宇宙贸易联盟相互合作,却又明争暗斗的那一套。于是他找了个机会,驶着一艘贸易船逃出了四大星系。
“什么狗屁黑暗森林,那些老家伙是不过怕快到嘴里的鸭子又飞了。”陈默不止一次这样地和我愤愤诉说。
出了四大星系,他在流浪逃亡中发现,四大宗族与宇宙贸易联盟在系外人民的心中种下了宇宙神学这样荒谬的思想。
四大宗族派出若干弟子,由宇宙贸易联盟培养并送到各个星球进行“传教”。说是传教,不过是利用核能装置装神弄鬼,以此来控制人们的思想。
后来,他遇到了三水,一个喜欢把我拎出鱼缸晃几下的坏脾气大叔。三水除了喜欢把我弄的奄奄一息之外,他还喜欢钱。三水自称是宇宙行商,却不过是走私小型核能装置,开采矿物和香料。有时和星际巡逻飞船互炸几下,倒也还算勇猛。
三水和陈默那天喝多了,就开始痛斥四大宗族的固执。四大星系闪外的贫富差异也十分明显,四大星系以外的星球基本靠电力,僻远地区甚至活出了原始人的模样。在这样的基础上,宇宙神学盛行,着奇装异服的“传教士”利用核能来制造出迷惑人眼的幻象,以此骗取人们的信任并从中获得利益。
为了不让人们反抗,传教士甚至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文化大革命”。在这场革命中,人们反对电力,反对幻想,反对一切有关于科技的危险物品。
就是在这一场大革命中,三水失去了他的左眼。他率领一群不愿屈服的电路工,冲进了传教士才能进入的“宫殿”,却被核射枪击中了左眼。他说他冲出重围,最终抢了一艘飞船逃出了那里,后来与其他宇宙行商相遇,才开始了他的行商生活。
我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就他那个熊样,还能冲出重围?但是我喜欢他给我取得这个名字“鲲”。“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三水说这就是我名字的出处。陈默问他鲲是什么,他晃了晃酒瓶,“一条鱼”。
“哈?”陈默帮他又打开一瓶酒递过去,“什么鱼?”三水一把夺过酒瓶,猛的灌了一口,“一条存在于神话里的鱼,能变成鸟。”三水顿了顿,斜了陈默一眼,“对了小子,你怕是连神话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哈哈哈.....”。这老酒鬼,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嘲笑别人,我白了三水一眼,钻进石洞中准备睡觉。
夜晚,我梦见我变成了鸟,飞向了大海。
“现在是星际时间八时,距离您最近的可行虫洞为0.47光年,所需时间2分钟,到达G星。”飞船上的计算机AI又开始了每天的通报。
“AI,我要是把水倒进这个杯子会怎样?”三水又开始了每天的无聊一问。“主人,您的杯子会左倾零点零四五度,漏出水三点七二毫升,”AI是机器,她只会回答,不会质疑。三水“哗”的一下子将水全部倒了出去,“AI,你什么时候能出错呢?”三水在测出确实与AI所说的数据相同时,不甘的问了一句。
“主人,我是不会出错的,直至我零件老化为止。可那距离现在有二百二十七年。”AI一眼一板地回答,声音冷冰冰的,回荡在飞船内。
“我只想知道,那你能预测出一切事情,包括我的想象吗?”三水质问AI,却又自嘲地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AI才回答道:“主人,宇宙中只有理性,没有想象,银河帝国万岁,宇宙贸易联盟万岁。也许您需要寻找一位神父为您做心理辅导。”
“不用。”
......
最后见到三水,是虫洞撕裂前的那段时间。三水那天喝了酒,却异常清醒,他把趴在桌子上的陈默扶回了休息舱中,又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他将我装进了一个小型生态球,把我放进贸易船的小型飞船里。
他要去探索新的虫洞,AI说这是去送死。
“主人,您的旅程将百分之百失败,就连鱼也会被撕裂。”AI用冰冷的声音提醒道。
在我被弹出飞船,在虫洞撕裂前逃出之前,三水将我举起,“若你能战胜虫洞,也算是我的成功罢。”他注视着我,顿了顿,“可是没人懂啊!鲲,本就应该扶摇直上九万里,正如人类的思维应闪现无限的光芒!”
此时此刻,宇宙在我眼前,一如我想象中无边无垠的大海。
作者姓名:刘佳美
学校:浙江省东阳市第二高级中学
年级:高一
班级:九班
指导老师:周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