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组-4】-奈若何-周嘉怡

高中组4                                                                                                          奈若何   周嘉怡

　“有美人名虞”这是《史记·项羽本纪》里唯一的描写虞姬的话，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虞姬这个名字——很美，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虞姬”我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念着，竟有一滴泪溢出了眼眶，我忙放下书，去擦拭自己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我把书放回原处，一心想着回家。

　　直到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切才重新真切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我便躺在床上休息。

　　我做了个梦，很长，很真。

　　“好身手！”我惊讶地看着从树上跳下来的男孩子，他的眼睛生的好奇怪，哦，原来是重瞳子。我瞒着父母亲在这练习剑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神秘的少年。

　　“你是什么人？”我边说着边收起了手里的剑，只见他笑着不发一言，径直拔走了我的剑，剑在他手里，似是划破了空气，刀光剑影，阵阵生风，说成“疏狂潇洒欲作仙”也不为过。

　　“原来是个练家子，小女名叫虞”我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剑，剑柄上还有余温。“在下项籍，字羽。”他脸上总带着笑意，让人不禁心情愉悦起来。“姑娘舞剑舞得可真好看！”我的耳朵红了，这天底下竟还有男子不会先质问女子为何耍这般玩意儿。

　　“项羽，走啦！”有人喊他，“来了！”他扭头回应，又朝我笑笑，“若是有缘，期待与姑娘再次见面！”他的让声音渐渐远离，人影渐渐缩小消失在视野里。

　　之后去那练剑却再也没见过他，只怕是无缘无分。爹娘替我应了门亲事，听娘说，是个俊俏的公子，门当户对正合适。

　　…………

　　我出嫁了，厚厚的喜服套在身上，凤冠霞帔，好生华丽，唢呐声在街上回荡，我被人扶着下了轿子，拜完天地，又迷迷糊糊被搀进了洞房。

　　“娘子。”来人身上有酒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挑起我的红盖头，我抬头看他，惊讶极了，“项公子！”他的脸红红的，眸子里熠熠闪光，对我的惊叹很是满意。“自见到娘子的第一眼，便喜欢到了骨子里，”他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喂我吃……

　　…………

　　“报，外面响起了楚歌声，我……我们的士兵都……”大王推开营帘，我也跟了出去，今天的月可真亮堂啊，照的乌江面是如此的空明，波光粼粼。战士们聚在一起，能让这些经历惯生死的人流出眼泪的，恐怕只有这思乡之苦，思亲之痛了吧。我把头靠在大王肩上，握着他的手，我感觉到了，他的手用力的握紧又渐渐松开——我的王啊，你英勇善战，可以用手中的剑斩落敌人的头颅，可你用什么来阻止一群思乡的游子？

　　虽然希望这一刻永远不会到来，但终究还是来了。我也曾想过这种时候我能为我的王做些什么，一个女子的气力不足以为我的王杀敌奋战，更别说力挽狂澜，我…………

　　泪水肆意地流满整张脸，我抽出大王的剑，我泪眼婆娑地看见我的王脸上的诧异，“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大王明白了我的心意，他笑了，眼里熠熠闪光，就像我们初次遇见一样，只是眼里多了痛苦，“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大王啊，您不用担心虞姬，只要我心里的王还没败，虞姬便永远为您骄傲！我听见剑划破皮肤，深入血管的声音，我看见深红的血喷溅出来，我看见乌江的水啊，黑暗无光…………

　　毫无征兆的醒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竟然睡了一个下午！后怕的摸了摸脖颈，竟然梦见虞姬自刎了。只是项羽的那个眼神怎么那么真切，定格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去了乌江，想去看看虞姬自刎的地方。

　　太阳光很刺眼，照的水面也很刺眼，我听见了四面的楚歌，听见虞姬的血洒在岸边的声音，听见乌江的呐喊——不——是王的呼喊被永久的封印在乌江！我看见虞姬眼里的爱，看见项羽眼里的痛，看见汉军的兵马。一眨眼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有刺眼的太阳光和刺眼的江面，只有风吹落最后一片落叶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看见了乌江的苦痛，他自责愧疚地存在了上千年，他恨透了自己的没用，他惩罚自己不能转世，不想过奈何桥，忘记一个守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

　　           周嘉怡   嘉善高级中学    高一4班     李燕